像后偷偷接吻的中学生,都觉得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灿烂的、青春的岁月里,她也做过如此痴狂之事。只是现在,那些都成为了回忆。
英昊带着水晓君回北京养胎后,再也没有来上海。艾贝蒂知道,在英昊的MSN上,她的名字被改成了王富贵,这是后来英昊自己告诉她的。他们已经能像老朋友那样相互开玩笑。王富贵啊王富贵,有时候,艾贝蒂会这么想,这个英昊如今在她面前半点掩饰都不需要有了,是最赤裸裸的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已婚男人。虽然现在她有点看不起他,但是那么浅淡地聊天,这两个人却不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
庄子说,哀莫大于心死。可鲁迅后来又说,哀莫大于心不死。艾贝蒂同意后者,她觉得只是因为不死心,才会心生出悲哀来。而自己对于英昊的心,早死了。
伍
毕绿并没有跟英飒走远。原本英飒想带她去自己的公寓,可她拒绝了。
她问英飒:“你想做什么?”
英飒说:“不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会儿话。”
“那车停路边,就在车上说吧。”毕绿说。
英飒将车停下来,转过身来问毕绿:“想清楚了?”他告诉毕绿,自己刚知道汪然找过她。
“你是知道的,对汪然,我只剩下亲情。我心里是爱你的。很爱。”
毕绿笑了,冷笑。她没有告诉他汪然给她看过的照片,但对于这一句“爱你的,很爱”,她觉得恶心,是真的出自于内心的恶心。路灯透着车窗玻璃打进来,照射在英飒的脸上。毕绿这一天才发现,英飒老了。他眼角早已有很多皱纹,发际线也高了。过去,在床上,英飒时常会显现出来的力不从心,在这一刻又重新跃上了记忆。当时,毕绿心疼他,觉得是因为生活压力大,才过早地压垮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当初就应该放肆地去取笑他,省得他还在其它地方寻花问柳丢人现眼。最后,毕绿什么都没有说。
她下车,对着英飒说:“再见。”同时心里默念,再也不要见。
她恨英飒,是真的恨。虽然人们说,没有爱就没有恨。可在毕绿心里,这个男人让她看到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他爱不爱她,她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因为无论这爱是什么,有多深,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对于这样的人,毕绿的确是爱不起了,但她却有千万条理由去憎恶。
大芳来找我的时候,肚子已经有些微隆。
她并不知道戴方克的事,一进门就问:“你那英俊男朋友呢?”
我摇摇头:“跟人跑了。”
因为是孕妇,我觉得她不应该久留这个养猫之地,便带着她去了“时光”咖啡馆。
我问大芳:“你最近好吗?还在原来的‘单位’吗?”
她点头,说来找我是想问我要一个蔡大夫的电话,以便日后可以去调理一下身子。接着,大芳又感慨结婚真是不容易啊,一点一滴的小事情都容易吵架,真没劲……谈话到后来,她又突然问道:“夏天,你认不认识王股这个人?”
因为做机关的内刊,大芳最近看到一篇报道云南和越南边境线上走私沉香的文章,里面正在通缉的人,就叫王股。据说以前还是写小说的,甚至在上海的文艺圈小有名气。她觉得我可能认识,便随口问了问。这时我才突然想起那时候艾贝蒂说的,房东王伯在越南标香的事,还有王股随我一起离开大理去到昆明时车上说的话。
回家后,我给艾贝蒂打了个电话,问他房东最近有没有和她们联系。她想了半天说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我说那他们得赶紧整理一下东西,这房子估计住不久了。刚说到这,检察院就带着搜查令来敲门了。突然之间,毕绿和艾贝蒂变得无家可归。
有时候,“人祸”也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