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嫌荷生不狠,大叫:“使劲儿!给我抽出讨饶的声气来!”……荷生突然摇动腰身,发狠地抽打起旺哥来,旺哥却紧闭双唇,双眼甚至是含笑地望定荷生……
……旺哥的倔强,进一步激怒了将军,他一把推开了荷生,拔出佩剑,用剑尖划着旺哥鼓凸的胸脯,立刻皮开肉绽,创口中溢出鲜血……荷生呆立一旁……旺哥却依然一声不吭……
……三楼回廊上,正配闭眼念佛,手捻佛珠……
……二楼回廊上,凤梅用齿尖啃着团扇,赞叹道:“这才算条汉子啊!”……
……忽然两个仆妇带来一个捆住的丫头,趋前,将丫头推地跪下……为首的一个仆妇报告说:“老爷,荷爷……我们奉太太之命,搜了厨房和下房……现从她的肚兜里,搜出了这包东西……”荷生忙接过,打开,递给将军……打开的手帕里,是些首饰……将军拈出一样,恰是金印……在强刺激中,将军不由分说,举剑朝那跪地的丫头刺去……而荷生忍不住过去用衣袖为旺哥的胸脯揩血,说:“冤枉你了……”
……花开花落……群燕翔舞于楼顶之上……月圆月缺……夏天到了……凤梅一人闲闲地走过庭院,庭院中陈列着一些盆荷,都已抽叶含苞,只是尚未有开花的……凤梅来到花棚附近,草坪上,旺哥一身短打扮,正练武术,是器械功,使用的是三截棍……凤梅坐到一张长椅上观看……
……旺哥收式完成后,趋前行抱拳礼:“太太!”……凤梅说:“啊,现在我们将军对你是万分信任啦……连刀枪棍棒都敢让你舞啊!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嘛!……”她让旺哥坐长椅另一边,旺哥说:“不敢!……有话您吩咐……”凤梅命令:“让你坐哪儿你就坐哪儿!为什么不听招呼?”旺哥就离她尽量远地坐下了……凤梅说:“我们将军那么摧残你,你竟然还留在这儿!要是我,早走了!不能明辞,那就暗逃!你告诉我,我们这儿有什么让你留恋的?”旺哥说:“实话实说,让我留下的,是这个花棚……如今能有这么个大花棚,进花种花苗花肥花土花盆花砧木又不惜价,能让我们花把式这一行过足瘾的地方,不多了……”凤梅吃惊:“为这个,就值得挨了臭揍还留下?……你不是武艺也好吗?光这一身武艺,也够你满世界混事由了!”旺哥微笑,无可再答……凤梅说:“将军在你胸脯上划拉的血口子,好利落了吗?”旺哥答:“长好了,没事儿!”凤梅说:“真的吗?留下大疤瘌了吧?……你解开衣服,我看看!”旺哥颇吃惊,为难……凤梅嗔怪:“主子下了命令,你还要她等着你慢条斯理的吗?”旺哥犹豫……
……将军正配和荷生也在庭院里散步……他们站在一盆荷花前……那大太太望着新蹿出的荷叶说:“可怜见的……好娇弱……我看明年别再在盆里养了,凿个荷花池吧!”……荷生望见了远处长椅上的凤梅和旺哥,满面警惕……
……旺哥解开了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凤梅用纤纤玉指抚摩着那胸上的伤痕,不由赞叹:“好一条汉子!那天我在楼上,都看见这满胸的血了……你居然一声不吭!”……
……荷生欲往花棚那边,大太太却对他说:“跟我去厨房吧……这几天新厨子的素斋饭一点不对我口味,咱们拿出点威严来,跟他当面再说清我的要求,要么他小心伺候,要么让他走人!……你看什么啦?”荷生掩饰:“没什么……一对蝴蝶儿……刚飞过去……咱们去厨房吧!”……
……旺哥扣衣服纽袢,凤梅竟有点恋恋不舍,旺哥坚决地都扣拢了……凤梅说:“你给我培养的那盆《凤衔梅》,长得怎么样了?带我进棚里看看!”旺哥答:“就快成形了……过两天我就给您搬过去,您天天赏……”凤梅坚持要先看,旺哥不想让她进花棚去,说:“要不,我给您练套拳看吧?”凤梅说:“拳等一会儿看,先看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