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上篇(7)-挖湖造山的记忆
离开这里的目的。
从严冬到开春,我们的汗水洒在了人工湖,其中还包括一批浮肿号的忘我劳动。当我 38年后去寻找它的身影时,它己化为乌有。只有那荒芜的废墟中,还残留着我们当年的劳动印迹。我不无感伤地在那儿站了很久很久。令人欣慰的是,在那向阳的土坡中间,我看见有草芽从废墟的缝隙中钻出来——它挺像当时的我们。
在这段日子里,好像只留下巴鸿(北影导演)一个人在三畲庄,他的任务是打扫卫生。这不是他不愿意去人工湖轰轰烈烈一番——他从东北劳改农场来到这几时,一只手的五个指骨,已然抽缩成了伸不直的鸡爪一般。当然还有伙房的一些同类,因为人总要吃饭,少不了炊事人员。究竟准干上了这份美差,我已记不清了——直到80年代,我的《德意志思考》在华侨出版社出版时,该社总编李是同志打来电话,和我来了一个黑色幽默:“过去我给你掌勺烧菜,今天我给你出版作品——老伙计,我当年是给你做饭吃的伙夫!”经他提示,我才记起这个瘦高瘦高的同类——他当年充当的角色,是人工湖的后勤。
这个时期,董指导员向我询问过谭天荣和周大觉的表现。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因年代久远而忘却。我谈及谭时,说到他体质很瘦弱,但在人工湖的劳动中,总是找重活干,表现是很出色的;至于周大觉,是个不善言谈的老实人,他总是像牛一样埋头劳动。为了言出有据,我还提出高元松队长每天去工地,可以证明我的汇报绝非虚言。我想:如果高层的头头们,以他俩为尺子丈量全体老右表现的话,我无愧于同类,更无愧于良心。这是回眸挖湖造山之尾,不能遗落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