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败涂地
。我和面擀面条。我切面条时,面条在我眼中变成了证券公司大屏幕上的一行行股票数字。
曲斌一进家门就跑到厨房问我:“妈,今天挣了多少?”
我骗他:“今天没昨天多,只挣了二十元。”儿子说:“正好今天老师让明天交二十元。”
“又交什么钱?”我一听学校让交钱就急。‘“说是买一本和高考有关的书。”曲航说。片我不吭声了。面条在锅里痛苦地挣扎着,备受滚烫的开水煎熬。
人这一辈子,于的最基本的事就是把数十吨食物变成数十吨粪便。我在厨房不知怎么搞的冒出这样的荒唐念头。
吃饭时,我尽量回避股市的话题。
曲航一边吃一边说:“我们班出大事了。”
“什么事?”我心不在焉地问。
曲航说:“杨违你们记得吗?我过去和你们说过他。”
我和曲斌都摇头表示对这个人没印象。
曲航绘声绘色地说:“杨违差点儿杀了人。
他昨天晚上和外校的几个同学去打保龄球。“
曲斌打断儿子的话;“高考前夕,他怎么还有心打球?”
“杨违是那种特会考试的学生,考试前该玩照玩,可他几乎每次考试分数都不低。”曲航说。
“这样的人八成是天才。”我说。
“杨违和班长是对头。”曲航一边大口吃包子一边说,“他给班长起了个外号,叫工业酒精。”
“工业酒精?”我心不在焉地和儿子搭话。
“甲醇。”曲航说,“假纯的意思。”
“甲醇的意思?”曲斌听不明白。
杨违的意思是我们班长是假纯,假装纯洁。”曲航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曲斌说,“聪明没用在正地方。”
“今天上午上第二节课时,校长来我们班把杨违叫出去了,我们班同学看到楼道里站着几名警察,他们问了杨违几句话后,把他铐走了。”
“铐走了?”我惊讶。
“上第三节课时老师告诉我们,”曲航拿起第四个包子,“杨违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去一家保龄球馆打保龄球,他们打完五局,结账时,球馆收他们六局的钱。杨违问人家为什么打了五局要收六局的钱。对方说球馆有规定,客人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打完五局,如果打不完,一律按六局收费。”
“为什么?”我问。
曲航说:“据说是怕顾客打得慢占着地方。
杨违和球馆的工作人员较起了真,他说一局最多要扔二十次球,扔一次球最少需要一分钟时间,五局是掷一百次球,最少需要一百分钟时间,一百分钟是一个小时外加四十分钟。就算每次掷球都是全中,每局都是三百分满分,打满五局也会超过一个小时,何况连世界冠军也没有这样连打五局都是满分的球技。球馆的工作人员坚持让他们交六局的钱,杨违们坚持只交五局,双方发生了争执,工作人员叫来了保安。一名保安推搡杨违,双方动了手。杨违拿起一个保龄球砸向一名保安,把那保安的一只脚砸成了粉碎性骨折。“
“他还能参加高考吗?”我问。
“老师说估计不行了,这算故意伤害。”曲航说,“我们班长好像挺高兴。”
“外出一定要小心,特别是高考前。”曲斌告诫儿子。
我说:“那保龄球馆有问题,既然一个小时打不完五局,就不能这么规定。”
“老师说,打保龄球的人里公款消费的比较多,球馆这么规定是为了多挣国家的钱。花国家的钱打保龄球,多交几局的钱没人心疼。”儿子说。
我说:“国家的钱说穿了是纳税人的钱。如果纳税人知道他们交的税款被用于打保龄球了,心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