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眼地盯着它——就像曾经在人山人海中追踪某一陌生的女子那样,一直盯着它,盯着它飘向树梢,飘向远山,在落日的衬照中看它的每一根纤毫都闪耀着光芒……但忽一阵疾风,那细巧的身影便告消失——在,一定是还在,惟不知其宿命何方。
“那倒不如坦率些,”丁一说:“干脆就叫胡说,就叫扯淡,就叫放屁——真真正正是演了一出狗屁戏剧。”
“那倒不一定。”萨说:“如果是‘追寻梦想’,也就不只是梦想了。”
“狡辩!”
“怎么是狡辩?如果是‘强迫梦想’,那就又是一种梦想。”
“那么‘放弃梦想’呢?”
“放弃谁的梦想了?你的?娥不能有自己的梦想吗,以往的,或是崭新的?”
“喔,天哪天哪!我懂了我懂了,我到今天才算是懂了,所有的话都可以随意解释,一切美好的言词都可以任人糟蹋!”
萨望着远山,和远山背后的飞霞,也似坠入迷茫。
我则又想起那句话了:人生堕落语言始。
但,谁来鉴定什么是堕落呢?
谁来鉴定自由,和梦想?
是自由的梦想,还是梦想的自由?
喔,天哪天哪……
“丁一,”萨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趁我还活着,赶紧说。”
“你不一直都在问,人间最美好的那种情感为什么不能尽量地扩大吗?那我问你:比如说商周,他能不能也参加到你们的戏剧中来?”
我听见那丁脑袋里“嗡”地一响,我感觉他心里忽悠悠地像似有个深渊,人不由得就往里坠落,坠落……睁大的眼前竟是一片昏黑,闭上眼睛呢,是无边无际的血红……
“丁一?”
“丁一!”
“那,你干吗不问……问问他自己?”这厮敷衍道。
狡猾,哥们儿你这是狡猾!“不,我问你!”萨盯着他。
她说什么?/她说商周也来加入我们,行不行?/是呵是呵……你说呢?/她问的是你!/我?对,她问丁一!/这……这你得让我,想想……
“丁一,丁一?”萨叫他。
“丁一,丁一!”萨推推他。
“丁兄,也许我不该这样问吧?”
丁一睁开眼睛,落日辉煌却似僵冷,飞霞灿烂却好像虚假。他翻身坐起来,看着萨,看她好像正在飘进落日与飞霞,伴着那一句越飘越远,越飘越远的问……而自己昏昏然仿佛贴在地面上,变成一张扁平而且单薄的东西……
丁兄,你还说你不是忌妒吗?/哦,哦,这么说到底还是我,是我混……混蛋吗?/我怎么知道?/那……那就让这个混蛋死了吧,让我跟了你去吧……
“丁兄,要不然咱先回家吧。”
丹青岛的悲剧
这一年接近末尾的时候,风传起一个消息:那个小小的“丹青岛”上发生了一场惨剧:诗人岛杀死了画家丹。很快,媒体便纷纷证实了这一传闻:诗人岛杀死了画家丹后投海自尽,画家青则不知去向。
丁一忙跑去秦汉家打听。
“怎么回事?”
秦汉不说话,两手插在衣兜里,一副瑟缩的样子。
丁一再抖抖手里那张报纸:“肯定吗?”
秦汉坐下,不停地晃着一条腿,微微地点一下头。
“你怎么知道的?”丁一问。
“跟你一样。”
“那你就能肯定(是真的)?”
“差不多吧,应该是这样。”
“应该?”
秦汉仰脸望望丁一:“我是说结尾。”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