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只要记住对海拉的爱就行了。
他听见匆匆的脚步声,心中一凛,起身迎到门口。原来是苏玛,她的精神显然不稳定,目光迷乱,步履慌张。他急忙问:“怎么了?”
苏玛止住脚步,掩饰地强笑道:“没什么,我突然想来看看海拉。她睡得好吧。”
“嗯,睡得很好。夫人呢?”
“妈妈也睡了,高压氧舱治疗后病情稍微好些。不过,她的病肯定无望了,除非……”她失口说出这两个字,立即慌乱地住口。保罗目光犀利地盯着她问:“伊恩去找过你?”
“不,没有。”
“那么,是你父亲?”
苏玛言不由衷地否认:“不,父亲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为母亲的病情焦虑,我真想把自己的肝脏献给她。”
保罗吃了一惊,搂住苏玛的肩膀坐到沙发上。思考片刻后,他委婉地说:“你妈妈决不会同意的,你也没有权利这么做。人的生命和死亡都是大自然赐予的,谁都无权轻抛生命,无权拿一条生命去救助另一条生命,即使是为了至亲。”他忽然觉得,在几天、几年的内心彷徨中,今天无意中踏上一块坚实的立足之地,说话也流畅了。“不仅是你,海拉也是这样。虽然她有再生能力,也不应该把她当成一个器官供应者。如果你母亲不幸去世,我们都会悲伤,但不会觉得良心上欠债。”
苏玛慢慢平静下来:“谢谢你的这番话。我要过去陪妈妈,你照看好海拉。”她走了,步履显然比刚才轻松一点。保罗也觉得欣慰,他躺到床上,很快入睡。但意识深处还有一小块地方顽强地醒着。一个声音轻轻地提醒他,刚才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也许是海拉刚才睡得太熟了?一滴泪珠落在脸上也没有把她惊醒,而在平时,她睡觉是比较灵醒的……保罗突然起身,半睡半醒地向海拉屋里走去。他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向里窥视着,海拉仍在床上熟睡,屋里很静,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海拉床上的毛巾被却奇怪地鼓胀着,并且缓缓波动。保罗奇怪地看着,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正想推门进去,海拉起床了,她似乎在梦游状态,步履迟缓地向卫生间走去。她身上的白色纯棉睡衣也鼓胀着,一头卷发变成爆炸式发型,根根直立。由于半睡半醒的迟钝,保罗一时没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海拉进了卫生间,关上门,然后屋内开始响起兹兹拉拉的响声,门下方的透气槽内紫光闪烁。保罗猛然醒悟,推开门大步跨进去,高声喊:“海拉!”
海拉在卫生间厉声喊:“爸爸不要进来!”
声音十分凄厉和急迫,保罗不由得顿一下,仍撞开卫生间的门。一团紫芒从面前闪过,射向墙壁上的金属衣架,那根镀铬管突然熔化了,就像是遇火的石蜡。门锁的球形捏手也不见了,地上多了一堆黄色的金属液,这会儿正在凝结。屋内有浓烈的臭氧味道。海拉垂手立着,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地下,过了一会儿,她勉强地低声解释道:“电压积得太高了,我只好把它放出来。”
她从父亲身边挤过去,默默上了床,似乎很快入睡了。保罗没有打扰她,把卫生间草草收拾一下,悄悄退出她的房间。
他想起女儿睡前两人的欢洽,但仅仅过了两个小时,海拉又被敌意重重包裹了!她体内的电压无疑是由仇恨转化的,这使人不寒而栗。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是她听到了希拉德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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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和伊恩谈话时,海拉还没有睡熟。门没有关严,隐隐听见客厅有谈话声,听不清谈的什么。海拉并没有刻意去听,她还在回味刚才与父亲的深谈,她相信父亲已驱走她心中的阴影,明天的太阳会更灿烂。
嘤嘤不断的谈话声突然停止了,海拉也暂时拉回自己的思绪。她听见有人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