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可这么暴烈下去,他自己都有些累了。
只听内监忽念道:“这儿,还有个建节将军的……”
却见苻生眉毛一挑,睁开眼来,哼了一声:“邓羌吗?”
“正是建节将军邓羌。”
只听皇上哼道:“前日姚襄造反,他跟苻黄眉还有坚头他们三个领兵出去,打了个胜仗回来,是怕朕忘了他的功劳,才上书来提醒的?”
——符坚字永固,小名坚头,所以苻生这么称呼他。
那内监急忙展开折子,扫了眼回道:“倒不是,建节将军这一本……却是参劾东海王的。”
“嗯?”一语之下,却见苻生双手一撑案,脸上愣了愣。
内监忙禀道:“奏折大致是说:东海王在讨姚襄一役中,用事刚愎,不听劝谏,还……凌虐下属,克扣军饷;还有,纵容属下劫掠民妇……里面还提到,东海王纵兵抢了建节将军麾下小将的爱妾……都是些弹劾东海王的话,辞气甚为严厉,说奏请陛下严查。”
他把那些弹劾的罪状一条条念出来,本担心着皇上动怒,没想皇上本皱着的眉头反渐渐舒展开了。
等他念完,就听皇上笑了声:“我还只道他二人交好,原来到头来还是彼此争功。行军打仗,哪有那么多讲究。传话下去,说朕知道了,两人都是汉子,且不要争斗,先罚东海王三个月俸禄,以为责惩吧。”
内监应广声“诺”。
苻生似忽然想起,继续道:“前些日子他们班师回来,虽不算什么大胜仗,邓羌也还算立得有功,本说要提拔他镇守潼关、统辖雍州之兵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忘了。传旨下去,让他就带兵去镇守东边吧。”
内监忙又应了声“是”。
他翻拣奏折,正要往下报,却有小内监进殿回禀道:“皇上,安乐王到了。”
苻生听了脸色猛地一开,一挥手:“到了不让进来,报个什么报!”
小内监连忙转身去传。一时就见苻融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身戎装,窄衣紧袖,越显得清爽精干。
苻生看他额上冒汗,想是骑马赶得急——这小安乐听旨后就这么急着赶回,不免让他心中大慰。一时苻融又要行礼,被他挥手免了。苻融知道他这个堂哥最烦虚套,礼行了一半也就止住。
却见皇上一见了苻融,脸上就带上了点儿笑意,口中佯怒问:
“跑哪儿去了?你现在可是奉旨入宿宫禁、监管禁军的,倒是出城都不跟我吱一声啊。”
苻融躬身一礼,回禀道:“要不是事情紧急,臣弟也不敢。”
“什么急事儿?回个话的工夫都没有吗?”
苻融却不急不忙,笑嘻嘻道:“回圣上,可不正是?是臣的二哥在龙首原打猎,说要为陛下了结那些凶兽。没承想,猎没打着,却被一头黑熊给伤了。母亲大人不由着急,臣只能立即赶去,一急,就忘了回禀皇上了。”
苻生愣了愣,奇道:“你是说坚头被熊给伤了?小时候他可不是这么没用!怎么大了大了,反斗不过个畜生。”
苻融笑道:“说来也不怪二哥,实在是那熊也不知怎么长得那么大。二哥本就有些矮,见着还能不慌?本来他们已把那畜生困在井里了,谁想那畜生居然能跳出来!跳出来后受了惊,更加凶狠,张牙舞爪的!二哥虽也打过仗,可冷不丁,也不免吓了一跳。他本能地转身就跑,可哪跑得过那畜生……”
苻生插话道:“你家老二腿本来就短。”
苻融笑应道:“可不是,小时候记得皇上您徒步追赶烈马,没几步就追着了,我们在旁边看得嘴都张着,二哥回去后还怨过母亲,说生得他腿如此短呢。”
苻生听了不免大笑。
他先开始听到苻坚时,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