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葵台
觉?”永宁用一种近乎冷嘲热讽的口吻问道。
梳子停了下来。他没有表达过什么,甚至还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永宁却这样说。她的肌肤,如同月光下的青瓷,泛着凄婉的白光。
“一直都没以为,郡主真不嫁人。”若栩淡淡道。
永宁猛地回过头来,甩了他一脸的水:“撒谎!你说过要陪我上玉阳山的!”
若栩震惊了。永宁的眼睛中,怨愤已经漫溢了出来,带着冰凌的光芒。然而那鲜花一样洁白的身体,却在他面前毫无遗漏的坦白。只那么一会儿,冰凌融化了,汩汩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没有办法……陪我出嫁吧,我知道这太委屈你。可我没有办法,我还不想失去你……”
“知道,我都知道。”若栩拼命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素那种柔和稳妥,然而他做不到。她不是郡主,不是他苦心孤诣照料的那个孤女。原来她早已渗入了他的身体,长相厮守,割舍不去。
若栩的嘴唇强烈的颤动着。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可能了。他忽然动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师父的遗愿,也许快要完成了。
永宁的声音柔如楚云飘荡,喃喃不清:“我永远属于你……”
房中回绕着幽香的水气,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无数的流星在眼前飞舞。尤云殢雨之间,他渐渐失却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永宁模糊的叹息声忽然清晰刺耳:“你……你怎么还穿着那可恨的绿衣啊?”
若栩一跃而起,脑子嗡嗡作响,思路却异常清晰:那是世上最丑恶的东西!
可是永宁的手指,还在执拗的牵拉他的衣角。若栩一翻手,扣住了她的双腕。在一片迷幻的挣扎之间,永宁只觉得双手疼痛欲碎。她睁开眼睛,看见若栩绝望的面容,什么都想起来了。
“为什么!”她伏在若栩的膝上,失声痛苦,“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甚至连同你——你不能够爱我!”
珠帘“嗒啦”一响,传来一个恬然的声音:“永宁你总算明白,他做不了你丈夫的。”
华阳公主突然闯入这个场面,两人都未现出应有的窘迫。华阳只是淡淡道:“所以,他还不如郑百龄。”
永宁的腿似乎在抖,她傲岸的立起来:“你错了,我爱他,无论怎样都可以。”
“是么?”华阳微笑。
若栩有些茫然的看着永宁,宣言背面,往往是不确定的。
“你是笑话郡主不能爱上一个太监?别忘了他是你给我的,你早该料到今天的局面。”永宁在激动之中,甚至忘记了对姑母的尊重。“文武双全,风华正茂,却自甘做一个落魄郡主的忠实奴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太监!所以我要他做我的爱人,永远陪在身边。”
华阳公主悠然道:“永宁果然目光准确,若栩绝不是常人。”
若栩霍然抬头:“公主你曾经答允过我!”
华阳厉声道:“我并非食言而肥之人。但你的行为,已使自己失去了保有秘密的资格。”
永宁在怀疑着:“若栩,你有秘密?”
若栩的手指,剧烈的颤抖。
华阳道:“我讨厌江湖,但对于你也只好如此解决问题。或者用你那神奇的绣花针杀了我,或者让我说出来。”
永宁锐利的目光,立刻迎向若栩。
若栩干笑了一声:“郡主想知道,就别瞒她了。”
华阳公主脸上,又洋溢起了和蔼的笑意:“说来话长。文怀太子在世的时候,礼贤下士交游甚广,手下罗致了一群青年才俊。其中最出众的一个,叫做端木羽,既是博学鸿辞科的进士,又是绝顶的武林高手。因为他的师父,就是当年江湖第一奇士磨镜老人。太子把他引为知己,甚至夜半虚席,同榻而眠,暗许为未来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