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而如果他,一个已经知道真正的贝蒂·肯恩的人,仍会因为她的在场而有这样的感觉,那么她这副小女孩似的可爱魅力对其他的人又有着怎样的影响力呢? 她穿着周末便服,不是校服。一身云彩般浅蓝的服装让人联想到美丽的乡野小花勿忘我、森林深处的芬芳、蓝色钟形花和夏季,是小心计算过可以让严肃的人感到迷惑混乱的穿着。她的青春、单纯和家教良好的态度盈然跳跃在她脸上,展露出她迷人的双眉,以及分得很开的眼睛。
没有细想的,罗勃就认为乌殷太太在替女孩装扮时,没有蓄意精打细算地想要达到那样的效果,可也沮丧地知道即使她整夜计划为今天的打扮设计,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好当念到她的名字时,她走到证人席上,他快速地瞥眼看过那些可以将她看得很清楚的人的表情。发现只除了班.卡利一人的表情不同之外——他专注地看着她,就像在看博物馆的收藏品——其他人的脸上全都挂着同一个情绪;一种慈爱的悲悯同情。他同时观察到,妇女们比较之下那么容易受摆布。那些看来本身是母亲的,显然被她的年少和无助挑动了母爱;那些较年轻的则仅仅是热心赶热闹的,脸上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激动。
“我——无——法——相——信! ”班说,声音压得低低的,她正在宣誓。“你是说就是那个小孩失踪了一个月? 我不相信她除了书还碰过什么! ”
“我会带证人来证明的。”罗勃咕哝着,对像卡利这样多话、尖讽的人也被降伏而有点气恼。
“你也许可以找到十个无可责难的证人,但仍然没有一个陪审员会相信的;而只有陪审员的见解才算数,我的朋友。”
这是真的,有哪个陪审员会相信她有错! 看着她复述她的故事,他想起那旅馆侍者对她的评语:“家教良好的女孩儿。”没有人会把她当个成熟女人看待,但她事实上曾以冷静熟练的态度跟她选定的男人搭讪。
她有一副好嗓子:青春,活泼而清晰,没有矫作的痕迹。她像个模范证人般的叙述她的故事;没有枝节的引述,在重要事项上明确无保留。记者们时时被吸引从他们的速写簿上抬头看她。法官显然溺爱地看着她。( 祈求上帝遣送较刚硬的人到巡回法庭上!)警察们的脸上蒸腾着同情。整个法院是屏住气息没有动静的。
没有一个演员可以期待比这更集中的注意力了。
她相当冷静,就任何人眼中看去而言,似乎不知道她本身引起的效果,她没有做任何努力要使她的故事听来更有张力。罗勃自己倒怀疑这样的平稳是蓄意的,而她很清楚这样做在法庭会惹起什么样的影响。
“你修补了那些床单吗? ”
“那晚我被鞭打得很厉害以至于双手僵硬。但我后来修补了。”
语气跟说“我忙于玩桥牌”没什么不同。这样说给了她的故事相当分量的真实性。
她语调里也没有为自己辩白护卫的慷慨激昂。她说了有关被监禁地方的这个和那个,而这个和那个已被证明是真的。但她没有显现出一点儿对这事实的喜悦。当她被要求指认在被告席上的两名妇人是否就是留置她的人时,她静静地严肃地看着她们,然后说她们就是。
“布莱尔先生,你要质询吗? ”
“不,庭上。我没有问题。”
这引起了法庭内一阵轻微惊讶失望的骚动,他们显然等着看好戏的;这个举动被正式程序接受,也是默示这个案子将会移送到一个审判法庭。
哈勒姆已经完成了他的报告,接着证人上台。
那个证明她被一辆汽车接走的人是在邮局做信件分类工作的,名叫派普。他在拉伯洛到伦敦线的火车线上的邮件车厢工作,回程上在缅斯丘火车站下车,因为距离家比较近。他沿着那条又长又直的穿过缅斯丘的伦敦公路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