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是可是如果我也不太肯定呢? 如果我也不肯定,该怎么办? ”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昨晚我和我的朋友马克文吃饭。”
“是侦察员马克文先生吗? ”
“是的。那时我心里烦透了,所以我就把我的困难告诉了他。他安慰我说,要指认出真假其实是很简单的。看牙齿就知道了。”
“牙齿? 可是柏特的牙齿挺普通的。”
“没错,没错。可是他总看过牙医,而牙医都会保留纪录的。事实上牙医对他们看过的牙齿都有一种特别的敏感,往往一看到牙齿就能认出是谁。况且他们的纪录一定能显示——”他注意到碧翠的表情有异,便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
“孩子看的是赫曼医师呀! ”
“赫曼医师? 怎么样? 那很简单,不是吗? 如果你不能很肯定他是柏特,我们只要——”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恍然大悟地叹道:“赫曼医师! 天啊! ”又小声地叫出来:“真糟糕! ”
“是啊! ”碧翠说,回应了桑度先生的“糟糕”。“天啊,真不巧,真是太不巧了! ”
原来赫曼医师的诊所早已被那年一场大火烧个精光了。
一段沉默之后,桑度先生说:“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马克文认为那个男孩是个骗子。”
“马先生怎么晓得? ”碧翠听了,很生气地说:“他根本没见过他! ”看到桑度先生又陷入沉默,她又加了一句:“那么你说呢? ”
“这只不过是他根据假设所做的判断罢了。”
“我知道。可是他凭什么这么想呢? ”
“他说,直接去找律师——这么做太矫情了。”
“他那么说太荒唐了! 这么做很有道理啊! ”
“是啊。他的想法就是这样。太合理了。太有道理了。
马克文说,每一件事都太有道理了。他认为,一个孩子在离家好几年后,一回到家乡应该会先回家才对。“
“那他就太不了解柏特了。这十足是柏特的做事方法。用比较温和的方式,先到家庭律师那里,告知真相,然后再间接让家人知道。他一直都是设想很周到,而且一点都不自私的。我并不觉得马先生的分析有道理。”
“我只是觉得应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桑度先生说,他的样子还是很可怜。
“当然,当然,”碧翠很同情地说,她的脾气好了许多:“你有没有告诉马先生柏特——或者说那个男孩甚至记得在奥林匹亚哭出来的事? 我是说,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
“我告诉他了”。
“这样他还是认为他说谎? ”
“这也是他认为太矫情、太作假的部分。”
碧翠哼了一声。“这是哪门子想法! ”她说:“我认为法院都是这么做的。”
“这是所谓的分离法。情感上一点都没有介入。这样做可以把我们的理智和感情分离开来。”
“是的。”碧翠回答,神情很严肃。“如今,赫曼先生也没办法帮我们忙了——你知道吗? 他们一直没找到他。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是啊,我听说了。可怜的家伙。”
“现在我们什么身体方面的证据都没有,看来我们得依赖那孩子说的故事了。
我是说,如果要查证的话。我想这是做得到的。”
“哦,相当容易。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有日期和地点可以查。这也是马克文的想法——是的,是的,是可以查证的。当然我也确定可以查得出来。他不会提供我们没有道理的证据。”
“事实上没有什么好等的了。”
“没有。我——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