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木板都货真价实。起居室的壁炉旁有一把轮椅,上面坐着劳拉·厄普沃德。她微笑着表示欢迎。她是一个充满活力神采飞扬的女人,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头皮呈铁灰色,下巴坚硬顽强。
“我很高兴见到你,奥里弗夫人,”她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让人当面恭维你,说你写的书。但是,多年来,你的书一直是我巨大的安慰——尤其是自从我成了这么个残疾。”
“您这么说真是太客气了,”奥里弗夫人说着表情极不自在,双手扭捏地交叉在一起,像个在校的女学生。“啊,这位是波洛先生,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在您的门外,我们俩碰巧相遇。事实上,我当时拿苹果砸到了他的身上。”
“您好,波洛先生。罗宾!”
“什么事,妈妈?”
“给我们弄点儿饮料来,香烟在哪里?”
“在那张桌子上。”
厄普沃德太太问:“您也是一位作家吗?波洛先生?”
“噢,不,”奥里弗夫人说,“他是个侦探。您知道,就像歇洛克·福尔摩斯那种人——头戴鹿皮帽,手拉小提琴,如此等等。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侦破一桩谋杀案。”
好像传来了打碎杯子的叮当响声。厄普沃德太太大声说:“罗宾,小心点。”她又对波洛道:“那非常有趣,波洛先生。”
“这么说,莫林·萨默海斯的话是对的。”罗宾喊着说,“她唠唠叨叨地告诉我说,我们这里来了一位侦探,她好像认为这事滑稽可笑。不过,这件事是相当严肃的,对吧?”
“当然是严肃的,”奥里弗夫人说,“你们中间有一名杀人凶手。”
“是的,但是你朝周围看看,是谁被谋杀了?或者是否有人被活埋了而大家都吓得默不吱声呢?”
“不是默不吱声,”波洛说,“关于那桩谋杀案,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麦金——什么太太——一个老清洁女工——去年秋天。”奥里弗夫人说。
“噢,”罗宾·厄普沃德失望地叫了一声,“但是那件事早过去了。”
“一点也没有过去,”奥里弗夫人说,“他们抓错了人。如果波洛先生不能及时查出真正的凶手,那人就会被处死。这种事真令人激动。”
罗宾开始给大家发饮料。
“这杯白衣女士鸡尾酒,给您,妈妈。”
“谢谢,我亲爱的宝贝。”
波洛微微皱眉。罗宾把饮料又分别递给奥里弗夫人和他。
“好了,”罗宾说,“为罪恶干杯。”
他喝了下去。
“她过去经常来这里干活。”他说。
“麦金蒂太太吗?”奥里弗夫人问。
“是的。不是吗,妈妈?”
“你说她经常来干活,她也只是一周干一天。”
“有时候下午来加班。”
“她这人怎么样?”奥里弗夫人问。
“十分可敬,”罗宾说,“整洁得要命,她把每一件东西都整理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放在抽屉里,你简直难以想像抽屉里放得下那么多东西。”
厄普沃德太太幽默中带着残酷的语气:
“如果不是有人至少一周整理一下的话,恐怕很快你在这所小房子里就无法转身了。”
“我知道,妈妈,我知道。不过,除非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原处不动,我简直没法找到它们着手工作。我的笔记本总是被搞得乱七八糟。”
“我一点儿也帮不上忙,这很令人恼火。”厄普沃德太太说,“我们有一位非常忠实的老仆人,但是,她所能够做的全部事情也只是做做饭而已。”
“你得的什么病?”奥里弗夫人问,“关节炎吗?”
“有点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