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
「他们为有天赋的儿童提供教育资助。他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正在和教育部商讨一个企划案,打算在圣乔治创立一所高中。」
「这个德高望重的人会打老婆。」莎兰德说。
艾拉瞄了莎兰德一眼,走到吧台另一头为几个当地顾客倒酒。
莎兰德待了十分钟,一直埋首於《数学次元》中。她早在进入发育期之前便知道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因此和同学们迥然不同。这点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除了一时脆弱向布隆维斯特吐露之外。《数学次元》的内容她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之所以抱着书到处跑,主要是因为它象徵着与费马的实质连结,此书彷佛成了某种护身符。
但今晚她却无法集中精神在费马或他的定理上,脑海中只看见福布斯博士在卡里内吉呆坐不动,凝望着远方海面的某一点。
她知道事情不太对劲,至於为什麽知道,她也说不上来。
最後她合上书本,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不需要花脑筋。饭店没有宽频,不过她有内建的数据机,可以连接上她的松下手机,之後便能收发电子邮件。她打了一个信息给<a href="mailto:
Plague_xyz_666@mail.com">Plague_xyz_666@mail.com</a>:
这里没宽频。需要关於圣玛利亚基金会某个福布斯博士与他妻子的资料,住在得州奥斯丁。只要有人找到资料,给五百美金。黄蜂
她附上自己的PGP公钥,并以「瘟疫」的PGP钥匙加密後传送出去。她看看时钟,七点半刚过。
她关闭电脑、锁上房门後,沿着海滩走了四百码,经过通往圣乔治的道路,来到「椰子」後面一间简陋小屋前,敲了敞门。乔治·布兰现年十六岁,是个学生,志愿是要当律师或医师,又或者是太空人。他和莎兰德一样乾瘦,只比她高一点。
莎兰德是在搬到格兰安西的第二天,在海滩上认识他的。当时她坐在几棵棕桐树下,看一群孩童在水边踢足球。正当她沉迷於《数学次元》时,这个男孩来到离她几码外的沙地上坐下,显然没有注意到她在那里。她静静地观察他——一个瘦削的黑人男孩,穿着凉鞋、黑色牛仔裤和白衬衫。
他也打开一本书,埋首其中。他和莎兰德一样,看的是数学书籍《基本概要-4》,并开始在一本练习簿中涂写起来。五分钟後,莎兰德轻咳一声,他吓得跳起来,连忙为自己打扰对方而道歉,就在他转身离去前,莎兰德开口问他是否正在演算复杂的公式。
是代数。不到一分钟,她便指出他计算当中的一个错误。半小时後,他们一块完成了他的作业。一小时後,就把他教科书的下一章全部看完,她还像家教老师一样向他解释算术运算背後的要诀。他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敬畏。过了两小时,他说出母亲住在多伦多,父亲住在岛上另一头的格林维尔,而他自己则住在海滩过去一点的一间小屋。他在家里排行老么,上面有三个姐姐。
莎兰德发现有他作伴异常轻松,这种情形十分罕见。她几乎不曾为了闲聊而与陌生人攀谈,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对她而言,谈话有一种简单的功能:药房要怎麽去?或是房间住一晚多少钱?谈话还有一种职业的功能。还在米尔顿安保公司替德拉根·阿曼斯基担任调查员时,若非为了探查真相,她从不想多说话。
另一方面,她不喜欢谈论私事,因为到最後总会演变成打探她视为隐私的领域。你几岁?——你猜。你喜欢小甜甜布兰妮吗?——谁?你觉得的画怎麽样?——我从来没想过。你是同性恋吗?——滚开。
这男孩有点笨拙又害羞,但很有礼貌,他试着想让谈话内容有深度,却无意与她竞争或刺探她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