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一屁股跌坐在连角落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板中央,不知究竟发呆了多久。我那无法思考任何事的脑中,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如同自动装置一般,只有这些字眼反复空转。
整整一个多月,我丢下工作到处寻找千绘。
我去问过出租那间屋子的房仲业者,却没问出她的迁居地点。对方说她按规矩支付了临时解约的违约金,然后才搬走。
我一再前往那栋套房公寓,隔壁两间的住户不消说,整栋公寓的住户我也全都问遍了,但没有任何人知道千绘的下落。不仅如此,甚至找不到除了打招呼之外曾跟千绘说过话的人。
我也频频的往以前我们常去的酒吧与居酒屋。我独自喝着酒,忍不住一再回头朝店门口张望,总觉得她随时会带着淘气的笑容现身。
这时我才头一次发觉,我对她的事几乎一无所知。
未来的毛毛头和未来的我们,我们的话题总是绕着那些打转,压根没把其他的事放在眼里。
我曾听说她是独生女,父母住在冈山市。我们虽然谈到近日就陪她一起回老家,顺便正式拜见她的父母,却没有谈到她的老家在市内何处。
千绘以前谈过什么样的恋爱?有什么朋友或是以前在那里工作?独处时都在做些什么?这些事我一无所知。
在她消失的半个月前,千绘拜托我借钱给她,虽然只有两百万左右,却是我的全部财产。
她说她的表妹挪用了一千万的公款,如果亲戚不设法凑齐这笔钱全额归还,会吃上刑事官司。
细谷小姐也很担心,她打电话到千绘的履历表上填写的短大询问,也替我调查她是否在区公所搬了迁出手续。虽然的确有那间短大,却不可能把毕业生姓名告诉校外人士;区公所也同样碍于制度,唯有当事者本人才能查阅那种记录。
一直把千绘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疼爱的细谷小姐,看起来很失落。
她该不会是拿着两百万逃走了?说不定,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骗钱才接近我?旁人看来或许心里抱持这种怀疑,毕竟就事态发展看来,的确可以这么解释。
然而我说什么都无法相信,千绘绝对不是那种女人。
现在是如此,哪怕今后永远见不到面,这种想法恐怕到死都不会变。我这具曾经将她搂在怀里,一再感受她那种颤抖的身体,不断在呐喊着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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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吞吞离开窗口。如果不刻意努力,身体根本动不了。我在工作桌前坐下,却连头都懒得抬,支肘托着下巴。
我极力设法将心情从千绘身上拉开。
我无意义地眯起眼,望着桌上散落的纸张,户籍誊本、改制原户籍誊本、户籍附票、家族的住民票。
这是我想起图书馆内设有周末也承办窗口业务的市公所分所,特地在开店前去申请来的。因为我忽然想到,这些资料当中应该也记载了我们一家以前在东京时的住址。
我自己也不明白找出二十几年前的住址之后,难道要老远跑去东京找出昔日的老邻居,给他们看现在这个母亲的照片,确认她是否和当时的母亲是同一个人?实际上,我也的确有一点这种想法,心想这点小事就做给你们瞧瞧吧。
无论怎样都好,总之我渴望知道我们这个家族的过去。
只是最后还是没查出地址。只知道我的出生地是东京都北区,但这不过表示妇产科医院位于北区。
户籍登记的是现在往驹川市的住址,我以前就知道这件事,因为搬家的同时就迁了户口。户籍誊本上写的是从群马县前桥市迁至奈良县驹川市。前桥市是母亲的娘家,也就是外公外婆的家,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