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长耳把话接下去说道。切勿草率定论,林藏回答。
“草率定论?”
“是要你别急着论断。瞧你们这些江户人,性子急的像什么似的。总之闭上嘴仔细听我解释。总之,只要记得阿缝夫人是个正直勤勉的大好人,这桩亲事方能成事就得了。此外……”
林藏竖起指头,压低嗓音说道:
“那名日正太郎的娃儿,也的确是遭施虐致死的。”
“你怎知道?”
“同大夫探听来的。”
“大夫?”
又市探出了身子问道。
“没错。为西川家把脉的,是个名日西田尾扇的庸医。这家伙,其实是个贪婪无度的臭老头儿。”
“你直接同他问来的?”
“当然不是。我哪会傻得留下什么线索?若他是此事的主谋,我岂可能全身而退?”
的确有理。
有些大夫甚至不惜下毒害命。
“总之,虽然是个小大夫,但西田这家伙竟然存了不少银两,住的也是硕大华宅,手下还有成群弟子男仆。我就是从那伙人中打听来的。据说——那娃儿甚是堪怜,死时浑身是伤,死因则是身体衰弱,几乎是活活饿死的。”
的确堪怜,仲藏喃喃说道:
“记得——不是才五岁还是什么的?”
“有个男仆说看了直教人同情,他连泪都流下来了。总之,阿又,这阿缝夫人的说辞可是真的,大抵都不是谎言。”
“且慢,姓林的。”
又市伸手打岔道:
“意即,西川家中的人——知道娃儿是遭虐致死的?”
“并不知道。”
“为何不知道?”
“西田似受嘱咐不得声张。”
“受谁嘱咐?”
“应该是婆婆罢。”
“婆婆?为何是婆婆?”
还不是为了保全武家的体面?长耳说道。应非如此,林藏旋即否定道。
“并非如此?”
“这……要说完全不是为了这个,或许多少有些。但这并非主要原因。这婆婆命西田缄口,并非为了保全家门体面,而是为了包庇媳妇儿。”
“为了保护媳妇儿?倘若真如你所说,这媳妇儿可是犯了杀害婆婆爱孙、夫君承家长子的不共戴天之仇哩。”
“是如此没错。”
“当然没错。我问的是这婆婆为何要包庇仇人?”
“阿又,你还真是个傻子。”
林藏缩了缩鼻子,两眼朝又市紧盯了起来。
“为、为何说我是傻子?”
“人情这东西哪里这么简单?你想想,这婆婆可是对媳妇儿甚是钟意。明知门不当户不对,还是硬将这房媳妇儿娶过门的,其实是这婆婆。噢,或许夫君自个儿也有意,但没有婆婆的许可,亲事也绝无可能谈得成。别说是谈,媒妁连想提这门亲事,也是门儿都没有。此外,这名日俊政的夫君,也是个教人难以置信的孝子。老母若是不答应,绝对是恭敬从命。正是因婆婆看得合眼,才得以娶阿缝夫人过门。”
“但——”
“别忘了,这媳妇儿不仅教婆婆疼爱有加,教夫君甚是合意,连下女小厮对其也是至为景仰。况且——还产下了个儿子。”
“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瞧你说什么傻话?这当然是大有关系。这阿缝夫人——除了这唯一一回过错,可是个无懈可击的媳妇儿呀。”
“即便仅犯了一回——这已是个无可弥补的过错不是?”
杀人之罪——可是非同小可。
“是没错。娃儿都已经死了。不过,阿又,这并不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