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做个了断?”
“就劝这媳妇儿——继续忍耐下去,并告知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偿罪。不,该说除了为一己之罪所苦、终生饱受折腾,别无他法可告慰可怜娃儿的在天之灵。还说什么彻夜难眠?她连无辜娃儿的命都敢残害,这么点儿折腾哪够偿罪?”
“正是为此……”
我才得在事前……
稍事调查。
哼,少用这来搪塞,长耳说道,接着先是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说道:
“看来——你心中仍有质疑。但阿又,倘若这阿缝夫人果真未吐实,会是为了什么缘故?为何非得撒这种谎不可?而且为何得找损料屋来行骗?这我可是怎么也想不透。真相根本还未为人所觉,总不至于——需要包庇某人罢?”
“所以,我才吩咐那卖吉祥货的先就此稍事调查。”
“那吊儿郎当的家伙哪查得了什么?”
“你说谁吊儿郎当了?”
门还没开,便传来这么一句。
粗陋的门喀喀作响地给推了开来,只见林藏就站在门外。
“这是在搞什么鬼?天寒地冻的,我忙着在外四处奔走,孰料你们俩竟然窝在屋内烤火取暖、说人闲话。你们究竟还有没有心肝?”
“提起你这从头到脚没一处可夸的家伙,除了闲话,哪还能说些什么?”
“你哪来资格说这种话?”
“别伫在那儿唠唠叨叨的,快给我进屋里。”
难不成想将我们俩给冻死?长耳说道。
这温度的确能将人给冻死。这屋子不仅造工粗陋,屋内还没什么可生火的行头,一旦冷下来便难再回暖。光靠一只小火钵,根本于事无补。
快被冻死的是我不是?好歹也该为我温点儿酒罢,卖削挂的林藏发着牢骚关上门,一在座敷正中央坐下,又一把将长耳抱在怀里的火钵抢了过来。
“这儿别说是酒,连醋或开水也端不出来。除了与其他民宅有段距离、也宽敞些外,根本一无可取。或许适合商量奸计,若想取个暖,根本连门儿都没有。倒是,情况如何了?托你探听的那件事儿,可采着了什么眉目?”
“阿又,你这是在急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是对我的能耐有所质疑?唉,但年老早过完,我那些个讨吉祥的行头还真是卖不出去。总之,消息是采着了。”
好罢,林藏搓搓手,耸了个肩说道:
“首先,那委托人阿缝夫人——可是个大好人哩。”
“喂。”
又市挺直了原本慵慵懒懒的身子问道:
“这干咱们什么事儿?”
“哪会不相干?这可是则重要的大消息哩。这阿缝夫人是个穷御家人的千金,父亲是个石高只称得上聊胜于无的小普请。嫁过去的西川家即使不是什么显要,但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至少也是个二百石的旗本。或许咱们看不出这两家有何不同,但对武士而言可是门不当、户不对,依常理绝不可能结为姻亲。这桩亲事之所以能成事,也是看在大家对阿缝夫人赞誉有加的份上。”
“难道是不逊于小町的国色天香?”
不不,林藏猛摇手回答。
“难道不是?”
“并非如此。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虽不是什么丑八怪,但长相也绝对称不上标致。大家夸的,多半是她的好性情,诸如勤勉持家、毫无怨言、孝顺公婆、为人正直什么的。”
又市原本老将她想像成一个趾高气昂的武家妻女,看来实情并非如此。
“如何?不都说这是则重要的大消息了?阿缝夫人并不是个会撒谎的奸人,倘若真有意图欺骗咱们,想必——”
“想必是有什么理由,况且还是个说来话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