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冬山中至为严寒,浑身赤裸绝无可能活命。大家不妨想想方才我提起的那门生所述说的故事,即便是山怪,不也想为驱寒就火取暖、穿挂兽皮?再者,若这东西是个人,应无可能徒手将猪或熊扯裂才是。”
“这东西可懂得食牛马?”
不知何故,剑之进一脸恨意地交互瞪着两名分别是土豪杰与假洋鬼子的朋友。
“有人认为食用牛肉锅一类的肉食,是文明开化后的产物。但百兽屋什么的,在府内打前幕府时代就有了。山区的猎户,不也频繁食用自己所捕获的兽类?”
“吃或许吃,但也不至于将之撕裂罢?”
的确有理。
与次郎认为不论怎么看,剑之进所述这袭击阿稻的汉子绝对是个怪物,不可能是个人。
这东西绝对是兽类,正马说道:
“应是什么新种的猿猴。据说南蛮就有狞猛巨大的猿猴,还能同狮子一决雌雄哩。”
“猿猴会袭击女人家?”
“谁说不会?”
“若为果腹而袭人,倒还能理解。但若是强奸,可就教人难以接受了,更何况还让这姑娘怀了一个娃儿。”
这当然不可能,正马斩钉截铁地回道:
“我指的并非这种事儿。不过是质疑这姑娘会不会是在山中遭到猿猴袭击,惊吓之余失了心智,将所有记忆都给搅和在一块儿了。”
意思是,娃儿的爹另有其人?揔兵卫问道。
“每个娃儿都注定有爹,人的爹当然还是人。”
“原来如此。想必你推测的是这么回事儿罢?这姑娘遭前所未见的巨猿袭击,虽保住了性命,却失了心智,一时间什么都给忘记了。徘徊山中时,又遭无赖施暴凌辱,便怀了这个娃儿——”
且慢且慢,剑之进打岔道:
“大家别忘了,阿稻并非在山中,而是在住家附近失踪的。若是在山中,或许遭罕见兽类袭击还说得通,但阿稻可是自农家至水井打水途中失踪的。若依你们的推测,这只巨猿不就是在其住家附近徘徊了?但可没任何乡民看见这种东西呀。”
“打水途中——难道不能稍稍绕道山中?”
“自野方至高尾山麓,凭一个女人家,走个一整天也走不到。一个小姑娘信步游走,哪走得了这么远?”
有理,正马这下也闭上了嘴。
“阿稻所言虽是虚实难辨——但总不能放任不管。茂助与众村民便研议须找出这山男什么的,并加以驱除。既然生得出娃儿,代表山男应是个人,若非兽类,总不能任由百姓放枪狙杀。若其真有施暴、掳人、监禁之嫌疑,应将其活捉并裁之以法。这就得由吾等官差来承担了。”
“只要呈报这东西是个妖物不就得了?”
与次郎说道:
“虽不知实情为何,既然其女业已归返,外孙亦安然无恙,茂助理应已无任何不满,不至于要劳师动众地央请警视厅的巡查大人出动。便告知东京警视厅之职务乃维护江户府之治安,而非驱除鬼魅魍魉,除妖之务应委由他人为之。虽知此事不易甘心隐忍,但也只能奉劝茂助大事化小,日后更加谨慎度日便可。”
闻言,剑之进神情益发气馁地回道:
“但如此一来,那娃儿……”
“娃儿怎么了?”
与太这娃儿——不就成了妖物之私生子?这位巡查大人说道。
“娃儿本无罪,总之得为他办个户籍。若日后须与人一同营生,少了个身分可就——”
没个身分,的确不妥。
如今社稷表面上虽宣称四民平等,但阶级歧视依然根深蒂固。若让这娃儿被烙上妖怪私生子的印记,他人对其必将多所顾忌。
这山男究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