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儿也无所谓了。这女人连声都不会吭的。事实上,女人左手腕的皮肤就被弄伤了。”
“嗯。”
“右手腕没有明显的伤痕。所以说,是先左手,后右手。右手腕上也用绳子打了个结,这样,两条胳膊就被吊在了树杈上。可是,绳子还剩下了一截,于是,他又顺带把绳子绕在死者的脖子上,再将另一头从树杈上甩过去,把脖子吊起来。这就是整个过程。”
“这根绳子可够长的。”
“是的,也许这个人手头上只有长绳子吧。先左后右,最后是脖子。你看这儿,绳子捆住女人的左手腕后,从打结的位置直接拉到右手腕,捆住右手腕后又直接拉过来,绕在女人的脖子上。怎么样,你同意吗?”罗恩问道。
“我倒是没意见。可这又怎么样呢?”
“是单人作案,而且附近没有可供垫脚的东西。再有就是……”
“关键就是这个‘再有’。”威利说。
“把她的脖子吊起来跟先捆住哪只手是无所谓的。假如绳子只够捆住两只手的话,脑袋恐怕就会幸免了。”
“言之有理。这就是说,作案人原本就没有打算掩盖脖子上的勒痕?”
“是的,没有。”
“这意味着……”
“人不是被勒死的。对了,那女人的死因是什么?”
“鉴定科还没有给出任何意见,他们说正在对被害人进行解剖,解剖完成后才能得出结论。”
这时,从楼梯下方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两名探员侧目望去,只见一个满头凌乱灰发的大个子男人正手扶墙壁、喘着粗气,吃力地顺着楼梯走上来。他们见此人两手空空,起初并没想到他就是大夫,还以为是某个来给孩子约诊的父亲。
“克里平大夫吗?”罗恩把帽子拿在手里,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这里可是儿科,要来就把孩子带来。”
说完,医生便一头扎进了大哭小叫、爬来滚去的孩子堆儿里。看上去是猜对了。靠近他的身边后,马上就闻到了他嘴里的一股刺鼻的杜松子酒味。罗恩和威利对视了一下。
“这下好了,”威利说,“大夫开工了。”说着,威利连忙将照片塞进公文包。
“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人家这架子可真大。”罗恩说。
两个人追着医生回到了走廊里。因为恰好和两个小孩撞到了一起,两个人的动作慢了一步。分开两个小孩后抬头一看,医生拉开了嵌着毛玻璃的房门,正往诊室里走。
为了赶在第一个患者进门之前,罗恩和威利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跟进了屋里。一进门,就听医生说道:
“我应该告诉过你们,这里是儿科,不给你们瞧病。成人内科从这儿往北,隔着三个街区就是。”
医生已经坐到了自己专用的椅子里,说话时带着醉汉所特有的气喘吁吁。
“大夫,我们不是来看病的。”罗恩正色说道,亮出警徽。
罗恩怕医生看得不真切,便上前跨了两步,举到医生的鼻尖底下。于是,医生摸出玳瑁框的眼镜戴上,又将眼睛往近前凑了凑。
然后,他缓缓地扬起脸,将眼镜一直拉到鼻子下面,从眼镜框的上方紧紧盯着罗恩的脸。这时才看出,医生的眼睛斜视得很厉害。
“原来二位是警察啊。”克里平大夫说。
罗恩瞟了一眼身旁的搭档,威利便嘟囔道:“如假包换。”
“是的。我们前来打搅,是想了解这个患者的地址。”
罗恩随即掏出门诊预约卡,捅到了他的鼻尖跟前。医生的回答有些令人吃惊:
“这玩意儿是什么?”
“这不是贵院的预约卡吗?”罗恩诧异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