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知不知道她是否去看过医生?”
“我不知道。”
“亲近的家属昵?她有亲人吗?”
“我不知道。”
“她的电话呢?”我说,“她在家的时候会接电话吗,还是都让答录机接?”
“据我的经验,她在家的时候会接电话。”
“所以今天稍早的时候,你打电话给她而她没接,就让你很担心。”马里诺说。
“是这样。”
玛伊拉·克莱瑞发现自己讲错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有意思。”马里诺评论道。
她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双手停下动作。
马里诺问:“你怎么知道她今天在家?”
她没有回答。她丈夫一口气没喘上来开始咳嗽,眼睛眨巴着睁开了。
“我大概是这样以为的,我没有看到她开车出来……”克莱瑞太太的声音愈来愈小。
“也许你今天白天去过她家?”马里诺一副想帮忙的口气,“送蛋糕过去,或者去打个招呼一你想到她的车在车库里?”
她轻拭眼泪。“我整个早上都在厨房里烤东西,一直没看到她出来拿报纸或者开车出门。所以我上午出门的时候就过去按了按电铃。她没有来应门。我朝车库里瞄了一下。”
“你是说,你看到那些窗子全给烟熏黑了,却没想到有什么不对劲?”马里诺问。
“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上帝,上帝啊,我真希望当时我就报警或什么的,也许那时候她——”
马里诺插嘴:“我不知道她那时是否还活着,或是否可以得救。”他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你往车库里看时,有没有听到引擎运转的声音?”我问克莱瑞太太。
她摇头,擤鼻子。
马里诺站起身,把笔记本塞回外套口袋。他看起来很气馁,仿佛克莱瑞太太的没胆量和不说实话令他万分失望。我现在对他扮演的每一种角色都了如指掌。
“我应该早点报警的。”玛伊拉·克莱瑞这句话是对着我说的,声音颤抖。
我没有回答,马里诺盯着地毯看。
“我觉得不舒服,得去躺一躺。”
马里诺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要是你又想起什么应该让我知道的事,就打电话给我。”
“好的,警官。”她虚弱地说,“我会的。”
“你今晚验尸吗?”前门关上后,马里诺问我。雪已经积到脚踝了,而且还在下。
“明天早上。”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钥匙。
“你认为怎么样?”
“我认为她这种不寻常的职业很容易招惹不该上门的人。另外,照克莱瑞太太的描述,她生活得很孤立,而且似乎又提早拆开了圣诞礼物,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自杀的。但她的袜子很干净,这是个大问题。”
“一点也没错。”他说。
珍妮弗·戴顿的房子灯火通明,一辆轮胎上装着链子的卡车倒车,开上车道。人群的嘈杂声隔着风雪听来有些模糊,街上的每辆车上都结结实实地堆着又白又厚的雪。
我顺着马里诺的视线望向戴顿小姐家屋顶的上方。几条街外,珍珠灰的天空映衬着那栋教堂,尖塔的古怪形状就像女巫的帽子。拱廊上的弧形像是悲伤空洞的眼睛瞪着我们,突然间,灯光闪着亮了起来。空间和涂着画的表面都罩上一层赭色的光,拱廊像没有笑容但温和的脸庞,悬浮在夜空中。
我瞥了一眼克莱瑞家的房子,看见厨房的窗帘动了动。
“老天,我要走了。”马里诺朝对街走去。
“你要我提醒尼尔斯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