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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地上挖游泳池,每天大嚼垃圾食品一样,我会认为你疯了。”

    “这就对了。”我说。

    “听着,”他转动着那根还没点燃的香烟,“也许我已经到了生命中某个非赢即输的关头吧,我懒得管别人怎么想,人只能活一次。去他妈的,鬼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马里诺,这真的是一种很病态的想法。”

    “这叫务实。”

    “现实是,如果你死了,尸体会被送到我这里,躺在我的工作台上。这应该让你愿意多活几年吧。”

    他没做声,只是凝视着窗外。车子沿六号公路经过遍布古奇兰郡的浓密树林和数英里不见车辆的广袤原野。天气晴朗,但有些闷热潮湿。我们一路行经许多有着锡皮屋顶和优雅门廊、院子立着鸟槽的朴实人家。青苹果压弯了虬节的枝桠,沉甸甸地垂向地面,向日葵则祈祷般地低下沉重的头。

    “老实说,医生,”马里诺说,“这就像某种预感之类的,我看见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想想自己这一生,我觉得活得够久了。就算别的什么都不做,也已经够了,你懂吗?我可以在脑海里清楚看见前面那堵墙,墙后面什么都没有,我的路已经走完了,我出局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决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应该的,不是吗?”

    我不知该说什么。想到他那间花哨的圣诞屋,不觉湿了眼角,所幸我戴了墨镜。

    “别让这预感成真,马里诺,”我平静地说,“有些人一直担心某件事会发生,成天紧张兮兮提心吊胆,结果预言变成现实了。”

    “就像斯帕克斯。”他说。

    “我实在不懂这和斯帕克斯有什么关系。”

    “也许他就是一直惦记着某件事,结果它就真的发生了。想象自己是个到处树敌的黑人,担心那些浑蛋会夺取一切,结果就自己动手烧了房子,连爱马和女友都不放过。最终当然一无所有。保险金无法补偿他失去的一切,这是一定的。事实上,无论如何,斯帕克斯都输定了,就算没有失去生命中挚爱的一切,也迟早要死在监狱里。”

    “如果光谈论纵火案,我还对他有所怀疑,”我说,“可这起案件还牵涉一个被谋杀的年轻女人和被烧死的马群。这点是我想不通的。”

    “听起来很像辛普森。有钱有势的黑人,白人前女友被割喉。这两者的雷同难道没有让你浑身不自在?对了,我要抽烟,我会把烟吐到窗外。”

    “如果说肯尼斯·斯帕克斯蓄意谋杀自己的前女友,为什么不找个与他无关的地点动手?”我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所有财物,让各种证据指向自己?”

    “我也不知道,医生。说不定情况忽然失控,搞砸了,而他原本没打算伤害她或者烧掉房子。”

    “在我看来,这场火灾丝毫不像冲动放火造成的,”我说,“我认为纵火者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不然就是他的运气太好。”

    阳光和树影在窄窄的道路上交织成黑白斑纹,栖息于电话线上的鸟群令我想到五线谱。我在悬挂着北极熊招牌的北极餐厅旁最后一次加速,忽然想起在古奇兰郡出庭作证后和一些警察、法医的几次聚餐。他们都已退休,而那些谋杀案件也因脑中堆积的案子越来越多而变得不甚清晰。物是人非,我突然间有些伤感。长长的碎石路尽头就是红羽角。车子朝那座俯瞰詹姆士河的壮观农场行驶,在遍布干草操的牧场上白色的围篱间蜿蜒。

    那栋有着白色边框、略显倾斜的三层木屋像是上世纪的建筑,爬满藤蔓的粮仓也似乎历史悠长。几匹马儿在远处的牧场上漫步,我们停车时瞥见的那座红泥跑马场则空空荡荡。马里诺和我走进一间绿色谷仓,循着当当的铁锤敲击声一路找去。许多漂亮的马儿从马厩探出头来,我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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