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写满虔诚,双手背在身后。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回答。
“你并不认为和调査局探员上床是不当行为,对吧,斯卡佩塔医生?”
“抗议!”检察官站了起来。
“抗议成立,”法官咄咄瞪视着拉姆金说,“请说重点,拉姆金先生。”
“法官大人,我想说的重点是利益冲突。众所周知,斯卡佩塔医生和至少一名共事的执法人员有亲密关系,而且运用对执法机关——包括联邦调査局和烟酒枪械管制局——的影响力庇护她的外甥女。”
“抗议!”
“抗议无效。请说重点,拉姆金先生。”法官拿起水杯猛灌几口。
“谢谢法官大人,”拉姆金顺从地说,“我想阐明的是一套老掉牙的权力滥用模式。”
陪审席上的四名白人和八名黑人端坐着,来回望着拉姆金和我,像在观赏网球比赛。有几个人皱着眉头,一人在剔指甲,还有一个似乎快睡着了。
“斯卡佩塔医生,难道你没有试图操控局面以符合你自身利益需求?”
“抗议!企图扰乱证人!”
“驳回,”法官说,“斯卡佩塔医生,请回答问题。”
“没有,我绝没有这么做。”我注视着陪审团,平静地说。
拉姆金从他那位十九岁的被告客户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今天的报道,”拉姆金快速念道,“多年来你一直在操控执法机关……”
“法官大人!抗议!这实在太不道德了!”
“驳回。”法官冷冷地说。
“这里白纸黑字写明你和调査局共谋,企图将一个无辜的女人送上电椅!”拉姆金走向陪审团,站在他们面前抖动手中的报纸复印件。
“天啊,法官大人!”检察官大喊,他的套装上衣被汗水浸透了。
“拉姆金先生,现在开始进行交叉询问。”鲍尔斯法官对身材圆胖、脖子粗短的拉姆金说。
我匆匆陈述了关于射击距离、弹道,及十毫米子弹击中哪个重要器官以致受害者丧命等证词,然后快步走下法庭台阶,低头离去,几乎记不起自己说了些什么。两个黏人的记者追着我走了半条街,最后发现去问石头可能更有效,终于转头离去。我在证人席上所受的不公和刁难无需赘言。嘉莉动动指头,我已遍体鳞伤,我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我回到办公大楼,打开后门,从耀眼的阳光下走进阴凉的车库,一时间难以适应。我打开通往办公室的门,在走廊里遇见了费尔丁,不禁松了口气。他穿着干净的工作服,我想大概又有新案子被送进来。
“一切都还好吧?”我问,边把太阳镜塞进口袋。
“波瓦坦送来一个自杀案案主。十五岁女孩拿枪轰掉了自己的脑袋,因为她父亲不准她和小男友约会。你的脸色不太好呢,凯。”
“被鲨鱼围攻了。”
“唉,这些该死的律师。这次是哪一个?”
“拉姆金。”
“啊!这只食人鲸!”费尔丁拍拍我的肩膀,“没事的,真的,相信我,你会突出重围,熬过去的。”
“我知道,”我笑着对他说,“我在分解室里,有事找我。”
孤独冗长的骨头处理工作非常适时,因为我不希望同事们察觉自己此刻的恐惧和失意。我打开灯,关上房门,穿上手术袍,戴上双层乳胶手套,然后打开电炉开关,掀开锅盖。昨晚,这些骨头在我离开后继续分解。我拿木勺轻轻揽动,又在工作台上铺了张塑料布。头骨在验尸阶段被锯开了,我小心翼翼地从油腻的温水里捞起颅顶骨和带着牙齿的颜面骨,摊在塑料布上沥干。
相较于塑料刮刀,我更喜欢用木制刮刀刮除骨头上的肌肉组织。至于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