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知他怎会有时间将体格锻炼到这种程度。
“我猜你看到那张复印件了。”他说。
“那封信。”我说,情绪又开始低落。
“是的。”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过期的《美国药典》放在地板上。
“封面是你的照片和她的旧挡案照。很遗憾你得受这种罪,”他说着继续翻找其他书籍,“前面办公室的电话响个没完没了。”
“上午接到什么新案子吗?”我转换话题。
“昨晚在密德西恩高速公路上发生一桩车祸,乘客和司机都死了。现场检验由迪麦欧负责。此外没别的案子。”
“这就够了,”我说,“我还得出庭作证。”
“我以为你正在去度假的路上。”
“本来如此。”
“半途被召了回来?怎么?竟然要你从希尔顿海德岛赶回来?”
“鲍尔斯法官。”
“哦,”费尔丁嫌恶地说,“这是第几次了?我觉得他故意把开庭的日子排在你休息的时候,存心气你。还有别的吗?你专程赶回来就为了他的案子?”
“随时打我的传呼机。”我说。
“你可以猜猜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他指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我进度严重落后了,需要一面镜子照照自己有多窘迫。”他自嘲地说。
“难为你了。”我说。
<er h3">二
约翰·马歇尔法院距我们的新办公楼很近,步行只需十分钟。我想这样的运动对我有益。这天早晨天气晴朗,空气清冽。我肩上背着皮包、手臂下夹着多层档案夹沿莱伊街人行道前行,在第九街南转经过警察局。
我即将为一起毒贩斗殴致死的普通案件出庭作证。在三楼意外地看见法庭门口聚集着十几名记者时,我还以为罗丝排错了日程,因为我从未遇到过记者在法庭等候我的情形。
一见到我他们便立刻冲了过来,摄像机和麦克风一拥而上,镁光灯随之亮起。我先是错愕,继而万分恼火。
“斯卡佩塔医生,你如何回复嘉莉·格雷滕的信?”第六频道的一名记者问。
“不予置评。”我边说边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召唤我来为这起案件作证的州检察官。
“对于她指称的共谋论点呢?”
“你和你联邦调査局的男友共谋?”
“是本顿·韦斯利吗?”
“你的外甥女有什么反应?”
我从一个摄影记者身边走过,神经如电线走火般嘶嘶作响,心脏狂跳不止。我把自己关进狭小密封、没有窗户的证人室里,往木椅上一坐,感觉自己像只愚蠢的困兽,竟迟钝得对嘉莉给媒体写信后极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没有丝毫预料。我打开档案夹,开始温习大叠报告书和图表,在脑中勾勒枪弹射入点和射出点,以及致命的关键。我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待了近半小时,直到州检察官终于找到我。简短讨论了几分钟后,我坐上证人席。
要是没有这次作证,刚才走廓里的一幕便不会发生。不久我抛开了自我,完全融入到这粧单纯的暴力案件里。
“斯卡佩塔医生,”多年来一直与我对立的辩护律师威尔·拉姆金开口了,“你在这个法庭里作过多少次证人了?”
“抗议。”检察官说。
“抗议无效。”鲍尔斯法官说。他一向支持我。
“我没有详细统计过次数。”我回答。
“可以给出个大概数字吧?十几次?超过一百次?一百万次?”
“超过一百次。”我说,感到他杀气腾腾。
“你在陪审团和法官面前说的都是事实吗?”拉姆金缓缓踱步,红润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