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制品则根本不予考虑,因为它可能造成损伤,影响伤口的判定。我谨慎地进行剔除工作,同时让其他骨头留在沸水里烧煮。清洗冲刷的步骤持续了两小时,我的手腕和指头开始隐隐作痛。我没吃午餐,因为压根没有想起。将近两点,我在头骨的太阳穴下方,也就是之前发现有出血现象的部位发现一处凹痕。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我把手术灯挪近些,照亮整个工作台面。伤痕呈直线状,长度不超过一英寸,极浅,很容易被人忽略。我只在十九世纪被剥除头皮的人们的颅骨上见过类似伤痕,只是那些标本的裂痕和切口大都不在太阳穴的位置。但这并不重要。
剥头皮毕竟和精准的手术不同,任何状况都可能发生。尽管我无法确定这名沃伦顿的受害者头皮被人剥除,但也无法排除其可能性。因为我最初发现时,她的头部已非完整无缺。作为战利品的头皮通常是整片剥除的,因此,很可能会连头发一并割除。
我垫着毛巾拿起电话,因为此时的双手不适合碰触任何干净的物品。我呼叫马里诺,一边等他回电话,一边继续刮除工作。没有发现其他伤痕。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其他部分完好无损,因为二十二片头骨中至少有三分之一被烧焦了。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十分钟后,我拉掉手套丢进垃圾桶,从皮包里找出一本通讯簿。这时,马里诺来了电话。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说,压力让我怨气满腹。
“在利柏瓦兰斯餐厅吃饭。”
“谢谢你这么快就回我电话。”我生气地说。
“哟,医生,你的电波一定在哪里迷路了,我刚刚才收到呢。怎么了?”
我听见电话那端一片喧哗,人们正在饮酒作乐,享用高脂肪高热量但美味无比的食物。
“你打的是付费电话?”
“是啊,顺便提醒你,我已经下班了。”他咕咚吞咽着什么,我猜是啤酒。
“我明天必须去趟华盛顿,有新发现了。”
“唉,最怕听你这么说。”
“我发现了新证据。”
“你打算现在告诉我,还是要让我整晚失眠瞎猜?”
他又喝酒了,但现在不是数落他的时候。“说正经的,要是维西博士有空见我们,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史密森尼博物馆那个玩骨头的?”
“我们一说完我就打给他。”
“明天我放假,应该可以安排出时间。”
我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沸滚的锅,把炉火稍稍调小。
“那就这样吧。”马里诺又吞下一口啤酒。
“在我家见面,”我说,“九点钟。”
“我会准时报到。”
接着我拨了维西家的电话,铃声只响一声他就接听了。
“感谢老天!”我说,“亚历克斯?我是凯·斯卡佩塔。”
“哦!你好啊。”。
他时常因沉迷于对大众心智活动的研究而显得心不在焉。维西博士是全球最杰出的法庭人类学家之一,曾经给予我不少协助。
“如果你明天待在城里就再好不过了。”我说。
“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在铁道那里工作。”
“我在一个头骨上发现一处裂伤,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沃伦顿大火案吗?”
“没有活人不知道吧。”
“很好,这么说你应该相当了解。”
“我十点钟才会到那里,那附近没地方停车,”他说,“几天前有人送来一颗卡了铝箔纸的猪牙齿,”他恍恍惚惚地谈论着手上的工作,“埋在某人的后院,大概是烤猪吧。密西西比法医还以为是命案,有谁嘴里挨了一枪。”
他忽然一阵猛咳,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