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猜你大概还没听说,露西应该也不知道。”
我约略说明了嘉莉给媒体寄信的事。珍妮特始终未发一言。
“我告诉你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我补充道,“你明天可能就会在报上看到这则新闻,说不定今天的晚间新闻就会报道。”
“确实应该先告诉我,”珍妮特轻轻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一进门我就告诉她。”
“请她给我回电话,如果不是太累。”
“好的。”
“晚安,珍妮特。”
“不,无法晚安,”她说,“这几年来,我们的生活被那个女人搅得一团乱,状况百出,我他妈的受够了!抱歉我说了粗话。”
“我也说过。”
“老天,当时的情况我很清楚!”她哭泣起来,“嘉莉牢牢控制着她,露西根本无法招架。天啊,那时她还不过是个孩子。这个天才儿童应该在学校多待几年,而不是跑去该死的调査局进行什么实习。没错,我现在还是联邦调査局的人。但我看得一清二楚,她没有得到应有的对待,正是这让嘉莉有机可乘。”
我已经喝掉了大半威士忌,但喝再多都无法抚平此刻的心情。
“其实她没有必要难过,”我第一次听到珍妮特如此坦率地谈论她的爱人,“不知她告诉过你没有,她已经看了两年心理医生,虽然这不是她想做的,斯卡佩塔医生。”
“我很高兴你告诉这个消息。”我不动声色地说,“她没告诉我,但我并不惊讶。”我的语气冷静客观,内心却阵阵绞痛。
“她曾企图自杀,”珍妮特说,“不止一次。”
“我很髙兴她去找人协助。”我勉强挤出这么一句,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我感到震惊,露西为什么不来找我?
“许多成绩斐然的人都有过非常不堪的经历,”我说,“我真的很高兴她主动采取了措施。她接受药物治疗了吗?”
“安非他酮,百忧解会产生副作用,让她忽而沮丧,忽而又异常兴奋。”
“哦。”我几乎说不出话。
“她不能承受更多压力和挫折了,”珍妮特说,“你不明白那种感觉。每当她遭到打击后,总是会颓丧好几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前一分钟是阴郁的可怜虫,下一分钟却成了太空飞鼠。”
她手持话筒,长长吁了口气。我很想知道露西那位心理医生的名字,又不敢问。我担心露西患有尚未确诊的躁郁症。
“斯卡佩塔医生,我不希望她……”珍妮特哽咽起来,“我不希望她死。”
“不会的,”我说,“我向你保证。”
结束谈话后,我衣着整齐地在床上坐了好久,由于刚才受到的巨大冲击无法入睡,愤怒和伤痛让我无法自持地流下泪来。没有人能像露西那样轻易地让我伤心,这点她自己也十分清楚。她总有本事令我痛彻心扉,而珍妮特刚才的一席话则是从未有过的致命一击。我想起蒂恩·麦戈文在我办公室谈话时的态度,似乎连她都对露西的困境十分了解,难道露西宁愿向她倾诉,却不愿对我透露半句?
我一直在等露西的电话,但她始终没有打来。午夜时分,始终没有联系的本顿打来了电话。
“凯?”
“听说了吗?”我急切地问,“关于嘉莉的事?”
“我知道她写了信。”
“该死,本顿,真让人愤怒。”
“我在纽约,”他说,我又是一阵错愕,“联邦调査局紧急召我过来。”
“也好,这是应该的。只有你最了解她。”
“这是我的不幸。”
“真高兴你在纽约,”我大声说,“感觉那里倒安全得多。这么说是不是很讽刺?纽约竟然也有安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