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摸索着静静等待能有所发现。
“你看见了吗,马里诺?或者只是我的幻觉?”我问道。
他靠在验尸台边又吸了些舒鼻清,然后仔细看了又看。
“也许吧,”他说,“我不确定。”
我拿湿毛巾擦拭尸体,外层皮肤亦即表皮立即剥落下来,露出的真皮层看起来就像是浸染了深色墨水的褐色湿皱纸张。
“纹身,”我十分肯定地说,“墨水渗入了真皮层,可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只剰一大片斑点。”
“很像有些人身上的紫色胎记。”马里诺说。
我用放大镜凑近细看,并将手术灯调到最亮。拉芬赌气似的一个劲儿地擦拭着不锈钢台面。
“我们来试试紫外线灯。”我说。
多波段紫外线灯看上去就像机场的手动扫描仪,用法非常简单。我们调暗灯光,先用长波紫外线探照,把灯移近引起我兴趣的部位。没有荧光显现,只有淡淡的紫色图案浮现出来,这意味着可能用了白色墨水。在紫外线的照射下,所有白色物体,例如旁边轮床上的白床单,都会像月光下的雪地那般耀眼,有时则受灯光影响而泛紫。我又切换到短波探照,结果似乎没有任何差异。
“开灯。”我说。
拉芬调亮灯光。
“我还以为纹身的墨水会像霓虹灯那样发亮。”马里诺说。
“你说的是荧光墨水,”我说,“不过高浓度的碘和汞对人体有害,现在已经没人使用了。”
中午过后我才终于开始验尸,切出Y形切口,取下胸骨。如我所料,各个脏器都极为柔软脆弱,几乎一碰就碎,称重和切片时必须极度小心。冠状动脉没有阻塞,也没有任何异状。血管里已经没有血液,胸腔里只残存着些许滑腻的腐液。我采集了一些,发现脑部也已经液化了。
“将脑部样本和胸腔液体放进试管准备做StAt酒精测试。”我对拉芬说,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尿液和胆汁都已渗入器官的细胞壁,完全干涸,胃里也空无一物。而在检查头部时,我猛然意识到了答案。他的两侧颞骨和中耳乳突气房都有明显的深色硬块。
尽管必须等所有毒物测试结果出来才能确定,但我相当肯定这名男子是溺水而死的。
“怎么了?”马里诺望着我问。
“看见这里的深色硬块了吗?”我指着向他说,“大量出血,也许是溺水时奋力挣扎造成的。”
此时电话响起,拉芬连忙跑过去接听。
“你上次接触国际刑警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马里诺。
“大约五六年前,一名希腊逃犯到了我们这里,在赫尔街的酒吧和人打架斗殴。”
“这起案子的调查必定也需要国际合作。如果此人是在法国、英国、比利时或其他某个国家失踪的国际逃犯,除非国际刑警的电脑数据库中有他的资料,否则我们无从得到线索。”
“你和他们谈过了吗?”他问我。
“没有。这是你们的工作。”
“你知道,所有警察都希望能接手与国际刑警有关的案件,可是如果要问他们究竟对此了解多少,没人说得出来。”马里诺说,“想听真话吗?我对国际刑警没什么兴趣。他们和中央情报局一样令我害怕。我宁愿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太荒谬了。你了解国际刑警,对吧,马里诺?”
“知道啊。‘秘密松鼠’行动之类的。”
“其实就是国际刑事警察组织。主要是为了组织成员国的警力共同合作、相互联系,类似同一栋公寓里的住户相互往来。”
“他们肯定不会欢迎布雷这种警察。”
拉芬在打电话。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遮遮掩掩,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