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取出X光片。
“查克,安德森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再度试探。
“确切时间吗?”他想了想,“大概是十五分的时候。”
“八点十五分?”我说。
“是的。”
“你明知我们马上就要召开内部会议了,还让她进入停尸间?”我看着他把X光片贴在灯箱上,“你明知停尸间没人看守,里面摆满文件、个人物品和尸体之类的证物。”
“她从没来过这里,因此我带她四处逛逛,”他解释道,“再说我刚好在这里,想把那些药片统计完。”
他是指随案件附送进来的大量处方药。计算药剂数量并把它们倒入水槽进行处理,是拉芬繁重的工作内容之一。
“哇,瞧这个。”他说。从不同角度拍摄的X光片显现出颅骨的下巴左侧有金属碎片的痕迹,鲜明如棒球上的缝合线。“集装箱男的下颚受过伤,”拉芬说,“这应该足以验证他的身份了,不是吗,斯卡佩塔医生?”
“只要我们能找到他的旧X光片。”我答道。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拉芬说。他在极力转移我的注意力,因为他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我仔细查看着X光无法穿透的鼻窦和骨头形成的阴影,没有发现其他挫伤、变形或异常。在检查齿列时,我发现上颚的第一颗臼齿多了一个卡拉贝利结节。所有臼齿都有四个突起,或者叫做齿尖,而这颗臼齿有五个。
“卡拉贝利结节是什么?”马里诺好奇地问。
“以某个人名命名的吧,我也不清楚是谁。”我指着那颗牙齿说,“上颚,就是中央靠前、关系到发音并向舌头倾斜的那颗。”
“原来如此,”马里诺说,“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是个很罕见的特征,”我说,“加上他的鼻窦形状和下巴的挫伤,这些证据已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只要我们能找到他生前的档案作比对。”
“说是这么说,医生,”马里诺提醒我,“很多送到你这里来的人都装有玻璃眼珠或假肢、头部有子弹碎片、戴着纪念戒指、装着牙套,可直到现在他们的身份还无法确定,因为他们不是警方协助寻找的失踪者——或者原本是,但案子已石沉大海。又或者因为找不到他们的X光片档案和就医记录。”
“他的牙齿补过好几处,”我指着X光片上两颗臼齿阴影里的几个金属补牙亮点,“看来他相当注意保护牙齿,指甲也修剪得十分整齐。我们把他移到验尸台上吧。他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我们得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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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