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能得到法律保护的受害者。若按赖特所说,我即将成为俎上肉——在纽约,尚多内不会因在里士满对我所做的一切遭起诉;更荒谬的是,他无须为在此地犯下的所有罪行付出相应代价。“你这么做等于把这城市送入狼口。”我对他说。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明白我话中有话,明白里士满已饱受尚多内这头狼的蹂躏。从在法国展开杀戮以来,他一直遵循同一个作案模式:在现场留纸条,上签“Le Loup-Garou”,即“狼人”。如今,为这城市所有受害者讨公道的任务即将落到他人头上,而更糟的是,或许根本无公道可言。那么犯罪者何惧之有?还有什么罪行不会发生?
“如果法国政府决定引渡他,”我逼问赖特,“而纽约又答应了呢?”
“我们可以罗列出一长串‘如果’,一直讨论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为止。”他说。
我瞪着他,难掩憎恶。
“要保持客观,凯,”赖特说着又露出他那做作的难过神情,“别把这案子变成你的个人战场。我们的目的是让这混账停止犯罪,至于由谁来实现并不重要。”
我站了起来。“当然重要,怎么不重要?!”我对他说,“你真是个懦夫,布弗德。”我说着转身离开客厅。
几分钟后,我在卧室里透过紧闭的房门听见安娜送赖特出门。显然他和她谈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怎么说我的。我坐在床沿茫然无措,这辈子从不曾感觉如此孤单、恐惧。不久走廊里传来安娜的脚步声,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轻叩房门。
“请进。”我颤着声音说。
她站在门口望着我,我感觉自己像个柔弱无助又傻气的孩子。“我骂了赖特,”我对她说,“虽然说的是实话。我不该叫他懦夫。”
“他认为你目前情绪不太稳定,”她说,“他很关心你。还有,以我们家乡的说法,他实在是ein Mann o,意思是没骨气的男人。”她说着淡淡一笑。
“安娜,我并非情绪不稳定。”
“有温暖的炉火可以享受,何必在这里挨冻呢?”她说。
她想和我长谈。“好吧,”我妥协了,“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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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