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认识她吗?”
“马上就会认识。”马库斯医生说,同时为自己的聪明决策惊讶。
在那一刻前他从不知道自己能作出如此明智的策略。鉴于不认识她而且从未批评过她,他得热心地推荐她为顾问。他从未指摘过她,便可以亲自打电话给她。那天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就在前天。马上他就会认识斯卡佩塔,啊,真是太好了,没错,马上就会。之后他就可以批评她、羞辱她、对她为所欲为。
他会把有关基莉命案及首席法医办公室全部的过错都归咎于她,接下来州长就会忘记曾被他拒绝一起喝咖啡。如果有下次,并且又选在星期一或星期四的早上八点半,他将会简单明了地告诉她的秘书,说办公室的员工会议八点半开始,州长能否延后喝咖啡的时间,因为他无法缺席会议。他不懂上次为什么没想到这一托词。
马库斯医生拿起客厅的电话,注视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重又想到接下来三天不必担心垃圾回收,愉快地用拇指翻阅一本保存多年的黑色小记事本,里面有大半姓名和电话已经被划掉。他拨着号码,看着窗外一辆蓝色雪佛兰英帕拉旧汽车驶过,他记得小时候在夏洛茨维尔,每年冬天母亲的老旧白色英帕拉常常陷在同一处山坡的积雪中无法动弹。
“斯卡佩塔。”她用手机回答。
“我是马库斯医生。”他用经过练习的威严却愉快的声音说道,他会用各种不同的声音说话,但是目前仍选择很高兴的那种声音。
“哦。”她回答,“早上好。我希望费尔丁医生向你汇报过,我们已经重新对基莉·伯森进行了尸检。”
“是的。他告知过你的意见。”他边说边品味“你的意见”这四个字,真希望能看见她的反应,因为这种字眼是老谋深算的辩护律师才会说的。而检察官则会说“你的结论”,表示经验与专家的认同,“你的意见”却是含沙射影的侮辱。
“不知你是否听过微物证据?”他接着说,想起总是怪里怪气的朱尼厄斯·埃思昨天发来的电子邮件。
“没有。”她说。
“它相当特别,”他用不祥的语气说道,“所以我们要开个会。”马库斯医生其实昨天就计划要开会,但到现在才告诉她。“我希望你今天早上九点半来我办公室一趟。”他看着老旧的蓝色英帕拉停在隔壁屋子的车道上,纳闷它为什么停下、这又是谁的汽车。
斯卡佩塔迟疑着,似乎并不想接受这样的临时建议,但她回答:“当然可以,我会在半小时内到达。”
“我可以问一下,你昨天下午做了些什么?我没在你的办公室见到你。”他询问着,同时看着一位年长的黑人妇女从汽车中走出来。
“文书工作,还有一大堆电话。怎么,你需要什么东西吗?”
看着黑人老妇和老旧英帕拉汽车的马库斯医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人物斯卡佩塔竟然会问他需要些什么,好像是在为他工作。不过目前倒确实是如此。这点他觉得难以相信。
“目前不需要你那里的任何东西,”他说,“会议上见。”接着他挂断电话。挂断斯卡佩塔的电话带给他极大的乐趣。
他走向厨房煮第二壶低咖啡因咖啡,脚上系带的老气过时的咖啡色鞋子的鞋跟在橡木地板上咔嗒作响。第一壶咖啡大都浪费掉了,因为刚才害怕得连咖啡都忘记了,它闻起来已有焦味。他先把它倒进水槽,重新放上咖啡,然后走回客厅观察英帕拉汽车。
从平日观看的那扇窗看出去,也就是他最喜爱的皮沙发对面,黑人老妇正从英帕拉汽车后座搬出日用品,他猜她一定是管家。黑人管家开的车竟然和小时候他妈妈的一样,让他感到不快。当时那算是一辆好车,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辆两侧有蓝色条纹的白色英帕拉汽车,他很自豪——除了在山坡上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