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冷静,甚至感到高兴。彻底清洗双手之后,思绪又回到斯卡佩塔身上,他觉得心情舒畅、精神大振,因为他要为所欲为了。几个月来他不断听到斯卡佩塔长斯卡佩塔短的,只因和她不相识而有气无处撒。当初卫生署长曾说,“她很难取代,你大概是无法取代她的,会有人不尊敬你,只因为你不是她。”马库斯医生一语不发,毕竟,他能说些什么?他又不认识她。
新州长任命他之后,曾礼节性地邀请他到办公室喝咖啡,但他不得不婉拒,因为时间是在星期一早上八点半,这和卫斯汉葛林区垃圾回收同一个时间。当然,这无法跟州长解释,连想都别想,就是不可能。他记得那时候坐在客厅里听着大卡车和工人的动静,纳闷今后的日子会变得如何。因为他拒绝和州长喝咖啡,州长是位女性,很有可能无论怎样都不会尊敬他,因为他不是女性,也不是斯卡佩塔。
马库斯医生不确定新州长是否是斯卡佩塔的崇拜者,但可能性极大。接受任命从圣路易斯搬来时,他完全不清楚将面对的是什么。办公室都是女性医学鉴定人员和死亡调查员,个个认识斯卡佩塔,说他非常幸运,多亏她,弗吉尼亚州才能拥有全美一流的法医鉴定系统,不论当时是哪个州长解聘她,都很可耻。这些女性都鼓励他接下斯卡佩塔的工作。
她们是想要他走,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她们永远也想不通为什么弗吉尼亚州偏看中了他,莫非是因为他既不对抗、又无政治立场,也没有存在感?他知道那时候办公室的女性在窃窃私语什么,她们担忧任命落实,变得要和他绑在一起。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他终究搬到弗吉尼亚州,一个月之内他就发现和州长相处不甚融洽,原因本出在卫斯汉葛林区的垃圾回收上,但他却怪罪斯卡佩塔,因为她而被诅咒。他一天到晚就只剩听她的事迹和遭受抱怨,因为他不是她。当开始憎恨她和她所成就的每件事之后,他变得鲜少工作,而擅长在细节上表现出蔑视、忽视和斯卡佩塔有关的一切,不论是一幅画、一盆植栽、一本书、一位病理学家,还是假如斯卡佩塔在,情况就会好些的案主。他沉溺于去证明她只是一个神话、一个骗子和一名失败者,但却无力摧毁一个完美的陌生人,甚至无法用负面字眼形容她,因为他不认识她。
接着基莉·伯森死亡。之后她父亲打电话给卫生署长,署长再打给州长,州长立刻联系联邦调查局局长,因为州长主持全国反恐怖委员会,而法兰克·伯森又和国土安全部的人有些关系。万一小基莉是被美国政府的敌人所谋害,岂不是很可怕?
联邦调查局立即批准深入调查此案,并很快干涉当地警方,而双方对彼此的行动均不知晓,因而,有些证据送去当地化验室,有些则送去FBI化验室,也有的根本被忽视了。伯森医生希望在真相明朗之前将基莉的遗体停放在停尸间,在这场混乱中还掺杂着伯森医生和已疏离太太之间不和睦的关系,用不了多久这件默默无闻的十四岁女孩死亡案件就会被扭曲,并被泛政治化。马库斯别无选择地向卫生署长求助。
“我们需要有影响力的重要顾问加入,”卫生署长回答,“趁着情况还能收拾。”
“现在已经够不好收拾了,”马库斯医生回答,“里士满警察局一听到FBI插手就立刻退缩,更糟的是我们不知道小女孩的死因。我认为她死得很可疑,但无从找到致死原因。”
“我们需要一位顾问,马上就要,一位来自外地、必要时还可以首当其冲的人。如果这案子连累了州长,弄出全国性丑闻之类的,一堆人将会丢了官位,我不会是唯一一个。知道吗,乔尔?”
“找斯卡佩塔医生怎么样?”马库斯医生建议道,她的名字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他非常诧异自己这迅雷般的反应。
“这主意太棒了,很有创意,”卫生署长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