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发生的。母亲看到小凯伦的睡衣和床单,一定也知情。这就是说,她母亲坐视丈夫对女儿伸出魔爪。
“我记得父亲有次拿了热巧克力到床上给我,但是被我打翻了。”凯伦终于说,“睡衣下摆又湿又黏。也许我记得的是这个,而不是……”
“你这样说,是因为假想成热巧克力比较安全。那么接下来的又是什么呢?”没有得到回答。“如果你打翻了杯子,是谁的错?”
“是我的错。”凯伦泪流满面。
“也许这是你从那时开始酗酒、染上毒瘾的原因?因为你觉得发生的事情都是你的错?”
“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到十四岁才开始喝酒吸毒。噢,我不知道!我不要再接受催眠,塞尔荚医生!我无法忍受这些记忆!就算不是真的,我现在也会把它当真!”
“这和皮特在一八九一年撰写的《歇斯底里与催眠术临床教育》中说的一样。”塞尔芙医生说。此时,外面美丽的树林和草地展现在晨光之下——这一幕美景很快就是她的了。她解释何为妄想和歇斯底里,偶尔还抬头看向凯伦病床上方的水晶灯。
“我没办法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凯伦哭喊道,“拜托你,和我换房间好吗?”
<er h3">四
卢修斯·梅迪弹了弹右手腕上的橡皮筋,把闪闪发亮的黑色灵车停在斯卡佩塔医生住处后方的巷子里。
梅迪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是个神经紧张的家伙。这条巷子是为马匹而非大型汽车设计的。这算什么?一道高高的砖墙,将巷子和一排老屋与公共花园隔了开来。这算什么事儿?车子没有刮到树木或砖墙算他幸运,但他崭新的灵车已经开始歪斜,行经颠簸路面时倾向一侧,尘土和枯叶随之飞扬。他爬出车外,没有关掉引擎,注意到一名年长的女士从自家楼上的窗内盯着他看。卢修斯对她微笑,不禁想道:要不了多久,这老女人就会需要他的服务了。
他按下大铁门上的对讲机,通报道:“梅迪。”
久久的停顿,他只得再次通报。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女人强硬的声音:“什么人?”
“梅迪殡仪馆。我运送……”
“你运到这里来?”
“是的,女士。”
“你留在车里,我马上过来。”
卢修斯心想,这个女人有着不输于巴顿将军的南方式魅力。他爬上灵车,感觉有些羞辱,又有些恼怒。他摇下窗户,想到听来的故事。斯卡佩塔曾经像神探昆西一样出名,但是当她担任首席法医的时候,出了些事……是崩溃还是丑闻?也许都有一点,她因无法承受压力而遭解聘。他记不得这是在哪里发生的事了。
接下来,他想起几年前在佛罗里达一桩极受瞩目的案子:某个裸女被垂吊在椽木上,惨遭酷刑折磨,最后再也无法承受,于是用绑住自己的绳子自尽。那是塞尔芙医生的病人。像这样被折磨、被杀的人好像不止一个。他相当确定,斯卡佩塔的证词正是促使陪审团判定塞尔芙医生有某种罪行的关键。之后,在他读到的一些文章当中,塞尔芙医生指称斯卡佩塔“失格、心怀偏见”,是个“没公开的女同性恋”、“过气人物”。可能没错。大多数权力在握的女人就像男人,或至少希望自己是个男人,何况她刚出道的时候,这个行业里并没有太多的女性,而现在大约有好几千个女法医了。那些女人来自世界各地,而且个个年轻,她们从电视里学到新想法,从事和她相同的工作。在供需法则下,她不再特别,可不是嘛!关于她的这些故事,加上其他的因素,绝对可以解释她为何会搬到低地来,在一个狭小的马车屋里工作。老实说,这儿从前是个马厩。换成卢修斯,他绝不会心甘情愿住在这儿。他住在殡仪馆的二楼,梅迪家族拥有这所位于博福特的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