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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对我说的愿望。当我回想起这句话时,我们已经结婚很久了。

    “等孩子生下来后,想搬到大一点的地方住。”乙太郎身体垮掉,正是奈绪和他说这话的前后。两年前的结婚典礼,乙太郎当然出席了。在那之后,我们曾经三次在那栋令人怀念的房子里见面。在曾经每天和乙太郎对坐吃饭的起居室里,乙太郎喝酒,我也喝酒,谈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可只要奈绪因为什么事离席,我和乙太郎就会突然沉默。虽然为了避免尴尬,我们会胡乱给对方倒酒,可酒喝得越多,话就越少。然后,再给对方倒酒。我们就是相对而坐的“酒鬼”。

    “开车来的?”

    “怎么可能?!当然是坐出租车来的。”

    奈绪穿着从姑母那里借来的孕妇穿的丧服,向检票口的楼梯处走去。她还是梳着和高中时一样的马尾辫,缓缓地左右摆动着,晃动的频率比以往更慢了。

    葬礼顺利结束。穿着丧服的亲戚中虽然再也看不见乙太郎的身影,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只是有点事不在场而已。母亲来了,父亲没来,母亲的再婚对象营谷也没来。在乙太郎瘦削的身体被焚烧之前,我把手伸进棺材,摸了摸他那像鱼一样冰冷的耳朵和像人造头发一般干燥的头发。鼻子里塞着白色的棉花,那张脸却像在装模作样地讲笑话,我无法遏制心中的悲伤。

    捡骨时,我也接过一双捡骨的筷子。乙太郎的骨头是纯白的,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许是我认识的乙太郎的脸总是黝黑的缘故,抑或是到了夜晚,喝了酒的他脸会变红的缘故。乙太郎的骨头很脆,我刚开始没能捡起来的碎片掉在银色的焚烧台上,一下碎了。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乙太郎能像被粗暴摔碎的坚硬的陶器一般,在燃烧过后留下来。这样想着,我夹起第二块碎片投到壶底,就像乙太郎开玩笑地咂舌一样,火葬场的墙壁传来清脆欢快的回响。

    在开荤席上,借给奈绪丧服的姑母从起居室的佛坛处回过头来,低声念叨说遗像又增多了。她只是无心地自言自语,语调也谈不上有多么悲伤,可就像乙太郎又死了一回似的,围坐在炕桌旁的众人又开始啜泣。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眼泪,但之前哭得最凶的奈绪听了姑母的话后轻轻地点头,只是看着我,寂寞地眯起了眼睛。

    两天后,我再次来到车站,准备回东京。

    公司那边还有许多我不得不处理的事,但头七的时候应该还要回来。我让奈绪在家里躺着,可她还是要送我,挺着大肚子特意和我一起坐出租车。

    那天是星期天,车站里很是热闹。大多数都是为了附近的梅花胜地而来的观光客。

    “梅花不是还没开吗?”

    “那个地方的梅花节总是在梅花还是花骨朵儿的时候开始的。”

    我在车站里穿梭,望着那群性急的观光客。透过连接百货商店通道的窗户能看到雪。在来这儿之前。我透过出租车的窗户看到的灰色云朵,里面多半就攒着这些雪了。

    “你回去的时候没有伞,是吧?”

    “没关系,我坐出租车。”

    “我去买。到出租车停靠站也要走一段呢。”

    我看了一眼手表,确定离特快列车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后,走向卖透明塑料伞的小店。

    “你给自己也买一把啊。”

    “我到东京再买。”

    小店周围已是人山人海。我穿梭在走路时东张西望的观光客的夹缝中。车站内部在四年前改造过,干净得让我这个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人难以想象,指示板也变得更加简明易懂。梅花节一直都有,但以前也有这么多游客吗?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有几个难以忘怀的瞬间仍然牢牢地钉在记忆里,在心中模糊地徘徊。似乎那时候也有这么多人,又似乎那时的人少得可怜。我想着想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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