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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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狐犬”生气了,他冷笑着说那女猎手根本不可能在那一块打鸟——因为那边树林太密,凭她的技术,根本猎不到飞禽。他还同时宣布,那一带密林里也已经没有狐狸了——它们警惕心很强,上个月他去过那里之后,赤狐就统统搬家了。而那草堆,就是他上个月留下的。他还要求书记官作证,他可以马上带他们去看他昨天在这附近露宿的地方:不过,他同时表示,那地方可能已经被另一头熊踏平了。“熊最喜欢到人待过的地方玩耍”——他说得好像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熊专家一样。
“您昨天提到的那件事:‘我的房子符合条件’。如果不能先向我展示这点,我恐怕很难相信关于‘熊魔之诅咒’的空谈呢。”
不过,等等,为什么那三个猎人现在却都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呢?莫非凶器上有什么异常么?
所有在场的女人马上就投来令人心寒的、打量异类的目光,那轻蔑和暗笑伴随着虚情假意的叹息传到她的耳中;男人们说着“原来如此”的色迷迷表情也被她的泪眼尽收眼底。我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些听上去道貌岸然的男人名字,捏造出一些听起来真实可靠的偷情故事。她连一句争辩都没有,脸几乎要变成灰色。当天晚上,她就自杀了。
阴雨天、煤油灯、晦暗的荒野、充斥着腐臭气味的木屋、浸过血的木桌……而且,3月2日,三位罗马教宗和阿雷夫教(Aleph,即原奥姆真理教)的创始人都在这天出生——在如上种种元素的“呵护”之下讨论关于符咒的问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这里却有一个大问题:熊头的朝向!
那扇窗是整间木屋最大的入口,但它显然不足以让这头熊通过——实际上,这头熊连挤进去的可能都丝毫没有: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它根本不可能从那扇窗户所在的空洞中被运出来,它实在太过庞大了!
至于字迹,显然是用储物柜里的炭画铅笔写下的。昨天取笔时,我发现有一支的笔头折断。当时我以为是棕熊进屋时造成的破坏,但细想想,捆成一捆的铅笔,如果是被棕熊这种庞然大物进入木屋时给储物柜带来的震动折损的话,应该不可能只断一根才是。断口是新的,这说明不是之前有旅者或者猎人进来使用过——那么,就只会是有人在28号那天进入过我的木屋,用某种方式弄进来一头在附近出没的巨大棕熊,杀了它,并且在它口中给我留下了亲笔书写的预告函。笔迹歪歪扭扭,似乎是用非惯用手写字造成的结果,目的是不想被人认出写字人来:这可能是在暗示,我和这个作怪的魔术师打过交道。那家伙用掉了一段笔芯,或许本打算用旁边的小刀削回原样,但却发现所有预先削好的笔都是一样长短,将短一截的笔放进去反而显得不自然。于是只好将笔头给弄折,伪装成是棕熊进来时非人为的破坏。
村长和书记官听到我的抱怨,马上就察觉了自己的失礼。村长立即对我说“作家先生,我这就派两个人过去帮您——看看,这儿的麻烦事儿太多,冷落了您那边,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将前天晚上画的熊尸位置素描递给了他:
我知道是时候了。我表面上唯唯诺诺地答应,到了那天,却两手空空地过去,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给了法国小姐两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对她说“从我的生活中滚开!你这个四处勾引男人的荡妇!”。
“看看,神秘的魔法阵序列、还有献祭的棕熊,都能证明您所学不虚。我也愿意成为眼前这位难得一见的巫术师的委托人,同他一道调查这件事情。”,我笑道,“说不定能够找到另一位巫术师——只要这一切不是您召唤出的亡灵跟大家开的玩笑。您知道,现在那些关于不可能情况成立的证据,可都是您给出的。”
我转过头来,环顾了我的小屋一眼,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