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罗杰疑案
案人是死者的情人,至少是过从甚密的秘密朋友、熟人。那是个肤色黝黑的密友。他这肤色和绑带上打的结,还有女帽绳上打的‘水手结’,都指明他是个海员。他跟死者(一个快活但不低贱的年轻姑娘)的往来说明他的级别高于普通水手。在这个问题上寄给报纸杂志的一些紧急信件很可以看作是旁证。正如《墨丘利报》所说,第一次的私奔可以让那海员的形象和那海军军官重合成一个人。我们知道,第一次使那不幸的姑娘陷入罪过的就是那位海军军官。
“在这儿,我们非常需要考虑一下那皮肤黝黑的人长期失踪的问题。我先谈谈这人皮肤的深暗和黝黑。那是很不寻常的黝黑,它在伐冷斯和德吕克太太两人的记忆里都是唯一的特征。可这个人怎么会不见了?是叫歹徒们杀害了吗?如果是的,为什么只有那被杀害的姑娘的痕迹留下?把两次暴行的现场假设为同一个地方是自然的,可他的尸体又到哪里去了?杀人犯对两个尸体的处理很可能是相同的呀。但是,也可以说这人还活着,他吓坏了,不敢暴露自己,怕的是被加上杀人的罪名。现在倒是可以考虑把这个罪名放到他身上了——时间够长了,因为有人作证,看见他在那个灾难的星期天跟玛丽在一起。但若在出事的当时,这话可能没有力量:他若是个清白无辜的人,他的第一个冲动就可能是报案和帮助指认凶手。他可能想到采用的就是这个策略。有人看见他跟那姑娘在一起,和她乘一艘敞舱船过了河。即使是白痴也都明白揭发凶手是洗请自己嫌疑的最可靠的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我们不能设想在那灾难的星期天晚上他还能既清清白白又不知道出了凶案。他如果还活着,就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才可以想象他能不报案。
“那么,为了查明真相,我们该怎么办呢?继续分析下去,我们就会发现证据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楚了。我们要把第一次的私奔追究到底。我们要掌握那位‘军官’的全部历史、他现在的处境和凶杀案发生时他在什么地方。我们要把送到《晚报》的主张团伙作案的各种信息仔细对比,对比完了,还要把来信的风格和笔迹跟早些时候送到《晨报》去的那些坚决主张门奈有罪的信做个对比。这一切做完,让我们再把这些不同的信跟那个军官的笔迹做个对比。我们要反复盘问德吕克太太、她的孩子、出租马车夫伐冷斯,尽可能弄清那位‘皮肤黝黑的人’的外形和神态。精心设计的询问是能从他们口中掏出有关这个特殊问题(和其他方面的问题)的材料的——包括他们也没有意识到的自己掌握的东西。现在我们还要查那船工在星期一(6月23日)捡到的那艘船。那船没有让值班人员知道也没有取舵就从游艇办公室给弄走了。而那是在发现尸体之前的某个时候。只要谨慎处理,坚持不懈,那船肯定是能找到的。因为不但捡到那船的船工可以认出它,我们手上还掌握了船舵。对一艘帆船的舵,心里完全没鬼的人是不会不寻找就放弃的。在这儿我还得提一个问题:我们没看见有游艇招领的广告。那游艇不声不响地送进了办公室,又同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但是那船的主人或租那船的人怎么能不通过广告就在星期二早晨一大早知道了星期一被扣的船的存放地点呢?我们只能想象那人在海军里有关系,是某种长期的个人关系吧,是能借以打听到细微的利益所在和当地的琐碎消息的关系。
“谈到那拖着尸体来到河边的孤独的杀人犯,我已提到过他有可能为自己弄到船。我们要明白,玛丽·罗杰是从船上扔进水里的,这是很自然的,扔到岸边浅水里他不放心。死者背上和肩上的特殊挫伤说明是在船底横档上擦出来的。尸体发现时没有挂重物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是在岸边扔下水的,一定会挂上重物。我们只能用杀人犯没有挂重物是因为在推船离岸前忽略了这个预防措施来解释。在他把尸体扔下水时,无疑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疏忽。但那时手边已没有补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