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罗杰疑案
结固定’。这话虽然够模糊,却跟《商业报》的说法有实质性的差异。那个布条有十八英寸宽,因此虽然是细棉布做的,折叠好了或是纵向收拢了,却可以变成一条结实的带子。而发现它的时候那布条正是收拢的。我的推论是:那位单个的杀人犯使用拴在尸体身上的带子提着尸体走了一段路(无论是从矮树丛还是从别的地方走出),觉得像这样走,气力不够了,于是决心拖了尸体走——有证据说明尸体的确是被拖着走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在尸体的一头拴一根绳。最好拴的地方是脖子,因为有脑袋挡住,不会滑脱。这时,杀人犯无疑想起了缠在腰上那‘带子’,想使用它,但是因为它在腰上缠了几圈,结子也难解,又想到带子还没有从衣服上扯断,倒是从裙子上另撕一条更为容易,于是他撕下了一条,围着脖子拴住,把死者拖到了河边。这根‘带子’是在困难和紧迫的情况下使用的,而且不是达到目的的最好工具,可他竟然用了,这说明是找不到手巾又为形势所迫时的权宜之计。正如我们所设想的,那是离开矮树丛(如果是矮树丛的话)之后,在矮树丛到河边之间发生的事。
“但是你会说,德吕克太太的证词特别指出,就在惨案发生时,或差不多时,有个流氓团伙到了矮树丛附近。这话我相信,但是我却猜想,在悲剧发生前后的几天里,像德吕克太太所描写的那种流氓团伙在鲁尔门附近出入的怕有十来个,但是受到那位谨慎老实的德吕克老太太尖锐谴责的却只有这一个(她那证词来得晚了些,也实在可疑)。她把他们描写为吃了她的糕点,喝了她的白兰地却不愿费工夫掏钱付账的家伙。牢骚不就冲着这点来的吗?
“不过,德吕克太太确切地证明了什么?‘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就来了,吵吵嚷嚷,吃了喝了却没有付账。他们也沿那姑娘和男青年走的路走去了。快黄昏时这批人又回到酒店,过河走掉,似乎很匆忙。’
“这个‘很匆忙’在德吕克太太眼里非常可能是更匆忙,因为她反复伤心地为自己被掠夺的糕点和麦酒诉苦——她可能还怀着微弱的希望,想给她的麦酒和糕点一些补偿。怎么会不匆忙?天快黄昏了,那么宽的河,得坐小船过去。暴风雨就要来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哪怕是流氓团伙也得匆忙回家了,她能不强调匆忙吗?这肯定不奇怪。
“我说天快黄昏,因为天还没有黑,只是快黄昏了。那群不三不四的人,那种不三不四的匆忙冒犯了德吕克太太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但是我们又听说,就在这天晚上,德吕克太太和她的大儿子‘听见酒店附近有女人尖叫’。德吕克太太在描写她听见尖叫声的那个夜晚时是怎么说的呢?‘那是天黑后不久。’她说。但是‘天黑后不久’至少已经天黑,而‘快黄昏了’却肯定还在白天,因此非常清楚,那团伙在德吕克太太偶然听见尖叫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鲁尔门。在那么多证词里,关于这个问题的话大家都在清清楚楚地使用,没有例外,就跟我和你谈话时使用着一样,但是却没有一家报刊杂志、一个警厅的干员注意到这个严重的漏洞。
“我只想在不承认是团伙的论点里再加上一条,至少在我看来是有着无法抗拒的分量的一条。在高额赏金和完全不追究揭发同伙者的条件的诱惑下,很难设想经过那么长时间还完全没有下层团伙里的个人或集团出面来揭发同伙。那种处境里的人主要倒不是贪图赏金或想逃脱法网,而是怕被别人出卖——他们迫不及待要抢先出卖别人,就是怕别人出卖自己。疑案一直没有破,这恰恰最好地证明了事实上秘密还是秘密,这场阴暗恐怖的勾当只有一个活着的人知道,也许两个人吧,再有就是上帝了。
“我们分析了这么久,现在就来概括出一个粗糙但可靠的结论。我们得到的结论是:或者是在德吕克太太家附近出现了死亡的悲剧,或者是在鲁尔门的矮树丛里发生了杀人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