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这个星期天的早上,九月八日,在那些标志着空袭开端的烟尘和损毁上,清澈的天空终被曙光照亮。
这只是他们最初的一瞥;若再近些的话,恐怖和悲剧性的画面就会纷纷而来。但这小团体聚集在本顿家的起居室里,喝着路易丝准备的咖啡,怎么也离不开制服凶手这个话题。
路易丝充满感情地转向亨利·梅瑞威尔爵士。
“那女人说对了吗?”她间道,“你曾经认为我是有罪的?”
这个老人,深陷在安乐椅里,从手里的咖啡杯上方面带愠色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他低沉地说,然后用女士般的小心翼翼吹了吹他的咖啡,最后像只巨兽一样大口把它喝了下去。
霍勒斯·本顿瘫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清了清喉咙。
“恐怕,宝贝儿,”他评论说,“有很多人认为我才是有罪的那一个。”
“无稽之谈,霍勒斯!”路易丝安抚他说。
“不过我确实是头猪,”霍勒斯脱口而出,“那天下午当我站在外面的草坪上,我听见了那声枪响,还以为老内德自杀了……”
“拜托,霍勒斯!”
“我还欠着债,”霍勒斯说,“我不否认内德留下来的遗产能帮我解决问题。有那么一秒钟,当我听到枪声……无所谓了!可是真的,我从没想要伤害内德!但我有过那种想法,虽然我的理智最终说服了自己,但从头到尾我都在自己的鞋子里不住地打战!”
里弗斯医生脸上那一圈浅色的胡茬儿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的长相,他原本在屋里踱着步子,忽然停了下来,并且做了个奇特的鬼脸。
“如果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宣称,“恐怕也有好多人是怀疑我的。本顿先生是个有钱人。我不能请求一个有钱人的女儿嫁给我,我的职业收人够不上格,尽管我爱着她,但这个小小的理由根本无济于事,我害怕别人可能会认为……”
“那个特别的人的女儿,”路易丝说,“可以请求你娶她。”
“如果有谁要开始在这里搂搂抱抱了,”亨利·梅瑞威尔爵士咕哦道,一边伸出手来要加咖啡,“那我可受不了。我最讨厌别人当众搂搂抱抱!我还总遇到这些事,真讨厌!嗨!”
马奇·帕利泽对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她的手臂正环绕着凯里。但很快马奇又变得非常严肃了。
“坦白说,亨利爵士,”马奇用十分真诚的态度说道,“我们欠你一个大大的感谢。”
老人谦虚地咳嗽起来,不过看上去相当高兴,几乎要把领口的扣子撑开了。
“这个……好了!”他说着,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这是真的!”马奇坚持说道,“但是——你从阿格尼丝·诺贝尔那里得到的自白!她难道不会宣称说你是在胁迫之下取得的吗?它在法庭上有效吗?”
亨利·梅瑞威尔爵士无声地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噢,我的小姑娘!它不会被拿上法庭的。”
“不会被拿上法庭?为什么?”
“因为,”老人简洁地回答,“我们已经从诺贝尔船长那里取得了所有的自白。他当然不会作证反对他的妻子,不过他能把所有需要说的都跟他的酒友吐露出来。”
马奇和凯里瞪着他。
“你不需要那些自白?那到底是为什么,”凯里激动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在爬虫类馆里上演那么一出疯狂而又危险的演出呢?”
“噢,我不知道,”亨利·梅瑞威尔爵士平静地说,“某种自娱吧,从某个被认为是不可能作出自白的人身上取得一篇自白。而且用那个姑娘曾经乐于用在别人身上的、完全一样的手段来制服她,这对我来说已不仅仅是娱乐了。”
马奇用某种类似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