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地狱的尽头
怀疑马奇知道的事情其实比她真正知道的要多得多。那不仅仅是马奇差点猜到了吸尘器,或者你认为她猜到了,而是有一些,从你的角度来看,要糟得多的事情。”
“你还记得她说的,就在她走进那间褐色地毯的书房并想到吸尘器之后?她仍然在谈论魔术的原理,她说:‘你假装有什么在那儿而实际上根本没有,然后你就得加以粉饰。’”
“她说这些话完全是无心的,女士,但在你耳朵里却像是通向毁灭的晴天霹雳。你从她的语义里读出了所有的旁敲侧击和细微双关语,而这些全都是你自己添加进去的。你以为她说的是不存在的那批动物,你以为她在暗示,在猜测之下已经挖掘到了离真相相当近的地方,只要再多一点调查,她就会全都明白了。”
“所以那个姑娘必须得死。”
“证据。”诺贝尔太太说。
“你的第一次企图是在夜里偷偷溜进伊希斯剧院——整体布局是从《图片邮报》上看到的——拧开了煤气阀门。那次失败了。但你是个可怕的坚持不懈的女人,诺贝尔太太,你绝不会放弃的。所以今天你又试了一次,用一条眼镜王蛇。”
“到那时你已万分确定那姑娘猜出了一切。为什么?滚他娘的!因为,当你今早急忙赶到园长家时,你看见她正在装着吸尘器的橱柜里东翻西找。她说她当时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那时你本就可能袭击她了,在一栋空房子里,但那姑娘有把枪,是她从橱柜里找出来的,而且即便拿着它的人不知道怎么用,一把枪也是极端危险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纠缠我和纠缠马斯特斯的间隙——你想出了这个眼镜蛇的主意。可能是你丈夫的到场给了你这个聪明灵感,就像其他灵感一样。”
诺贝尔太太再次扬起了眉毛。
“我丈夫的到场?”
“当然,”亨利·梅瑞威尔爵士说,“他是跟着你来的,并仍然处于惯常的醉醺醺的状态。除了内德·本顿之外没人见过他,所以他不可能被认出来。但凯里·昆特在爬虫类馆里注意到了他,就在我们鱼贯进人那扇门时——就是那里——我们要对一条八英尺长的小眼镜蛇做个实验。”
冒着撞到头的危险,凯里猛地直起了身子。他现在想起来了。
他想起里弗斯医生把他们让到那扇门口,说了声“请进”。他想起里弗斯的脸,被捕鸟蛛柜子里的灯光照亮。他想起——在背景里如此鲜明——一个看上去臃肿而且没精打采的老头戴着顶绿色瑞士帽,正空洞地盯着里弗斯肩膀后面一个被照亮的展柜。
那幅景象,伴随着灯光和玻璃柜进人他脑海,并停在那样一个危险渐渐逼近的时刻。就是这张在他公寓的墙上、从照片上跳脱出来的洋洋得意的军人的脸,是诺贝尔船长的脸。
但阿格尼丝·诺贝尔对此有话要说。
“你是否在暗示,亨利爵士,我那不幸的丈夫和那条据说攻击了帕利泽小姐的眼镜蛇有什么关系?”
“噢,不是。”亨利·梅瑞威尔爵士说。
“那么请善意地告诉我你暗示的是什么。”
“他所做的,”亨利·梅瑞威尔爵士回答,“只是从你那里听取指令而已。他往小办公室里给马奇·帕利泽打电话,说自己是马斯特斯,然后把她召唤出去。而你已经完成了那件肮脏的工作。”
“肮脏的工作?”
“你怕蛇的,对不对?”亨利·梅瑞威尔爵士说。而诺贝尔太太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里弗斯医生告诉过我们说你对它们怕得要命。
“但你不需要靠近眼镜王蛇。你所要做的只是在黑暗中穿过麻布帘子——”亨利·梅瑞威尔爵士忽然转过身,指着马奇、凯里和路易丝藏身的帘子——“从通道里打开装有眼镜王蛇的展柜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