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雌雄莫辨
们,如果你们不能让你们的朋友安静下来,我就要把她带走了,她实在醉得一塌糊涂!’
“我听他这么说,就更卖力地装疯卖傻了。我从未干过这种事,可是我把潜能逼出来了。一大堆我从未听过的话,就从我张大的嘴巴中源源不断地吐出来。
“‘等我们把你带回去之后,’比尔悄悄地说,‘你会喊得更大声,因为我们要把你的脚板给烧掉!’
“虽然他这么说,我还是拼命唱出那些欢乐的曲调,可是心里害怕极了。这五名男子的脸、从仕女帽下望出来的眼神,真的是最可怕的梦魇了!他们的外表像是乡巴佬,表情却近似恶魔!就算在地狱,也不会有更吓人的情景吧!
“在那恼人的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警察听到我们的喋喋不休,加上几可乱真的老太婆装扮,一定会把我们放走的。他在犹豫,没有什么会比犹豫的警察更糟!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跳上前去,把我的头抵在警察的胸口,大叫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噢,好疼呀,我瞎啦,比尔。’在那一瞬间,我非常清楚自己还是埃塞克斯郡朱兹意的牧师。
“这个最后的赌注救了我,警察紧紧揪住我的脖子说:‘跟我回局里去!’可是,比尔以假乱真的女性嗓音插进来。
“‘噢,拜托啦,警官先生,不要为难我们的朋友啦。我们会好好把她带回家的。她确实喝了太多酒,可是她还是个女士呀,只不过,怪了一点。’
“‘她撞到我的肚子了。’警察简洁地说。
“‘她有时候就是很古怪。’萨姆诚恳地说。
“‘请让我把她带回家吧,’比尔又以詹姆斯小姐的身份说话,‘她需要有人照顾。’
“‘没错,’警察说,‘那么就让我照顾她吧。’
“‘这样不好吧,’比尔急着叫起来,‘她要的是朋友。她需要一种特别的药,只有我们才有。’
“‘是啊,’莫布雷小姐也激动地说,‘警官啊,其他的药都没有效。她的病很少见。’
“‘我很好!咕叽,咕叽,咕!’朱兹意的牧师这么说——真是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女士们,听好。’警官严肃地说,‘我不喜欢你们这位朋友的怪模样,我不喜欢她的歌,我也不喜欢你们的样子。我看过不少人,穿得很规矩,和你们一样,可是那些人实际上却是坏蛋。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没有把身份证带在身上,’莫布雷小姐以一种很有尊严的口吻说。‘我们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要被一个公务员侮辱。你怎么可以对女士无礼?你拿了薪水,就该保护我们啊!没错,你是可以带她走,这位不幸的老太太身体虚弱,你大可占她便宜,可是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恐吓我们,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一番话,听起来很像一回事,又架势十足,所以,一时之间警察有些动摇了。迫害我的那五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显出稍纵即逝的恶鬼般的脸色,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他们走了。打从刚才警察提灯察看开始,这批歹徒的脸就像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转来转去,我意识到唯有现在才是逃跑的好时机。
“这时,我慢慢坐在路边苦苦思索。刚才由于歹徒就在旁边,我不得不假扮成醉鬼,因为,如果我改用理智的口吻来解释实情,这名警官会以为我已经略为康复,而把我交回朋友的手中。无论如何,如果我想试试看的话,现在正是向他说明实情的好时机。
“不过,我并不想冒这个险。也许是命运捉弄吧,它就是要让我假扮醉妇。更何况其他人未必相信我没醉。人生固然有很多的机会,可是有时在千钧一发之际,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一个英国教会的牧师就是得假扮成醉妇啊!
“我东倒西歪地爬起来,警察略略扶着我,我虚弱且安静地走了一百码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