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御番所情景
柏木把从政吉口中问出的来龙去脉,略述给阿初和右京之介听。
“衬着鲜红的朝霞……他说真的就像刚划破伤口流淌出的血那样红,忽然刮起一阵强风。等风势止息,阿秋也跟着不见。再怎么看,都不似离家出走吧。”
阿初凑巧与阿秋同龄,一样是十七岁,不难想像待嫁女儿的心情。尽管胸口幸福满溢,却又为将要离开双亲惶惶不安,为能否获得真正的幸福忧虑得泫然欲泣。所以她相信,有些姑娘会突然临阵退缩,选择逃避。不能因婚期近在眼前,便断言不会离家出走,甚至可说,这才是离家出走的关键。
也或许是另有了爱慕的对象。人心难测,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
但是,对照这些推论与柏木的话,实在无法解释得圆满。岂止不圆满,她消失的方式根本太过诡异。
右京之介约莫是体察柏木的心情,慎选用词才缓缓开口:“那姑娘失踪的经纬若确实如您所说,便不会是离家出走,也非遭到拐骗。”
“是神隐。”阿初不禁低语。虽耳闻过好几次,还是头一回身边有人遇上。
“只剩这个可能。”
“我也有同感。”柏木点头,眉间不知为何痛苦纠结着。
“不过,柏木大人,”右京之介接着道,“依您描述的状况,亲眼目睹阿秋消失的只有政吉吧?那么,实情或许会有点出入。”
“你是指政吉撒谎?”
“是的。奇异的朝霞与突如其来的狂风,不是教人很难相信吗?”
阿初诧异地望向右京之介。
前一刻,柏木才特意强调不会手下留情。若他发觉政吉的话有半点虚妄,想必会立刻采取相应的行动。
“政吉没撒谎。”柏木仍忍痛般皱着眉头,“他不是会编造那种故事的人,我认为他句句属实,无论内容多不可置信。”
“既然柏木大人这么说,那就是了。”右京之介表示同意,并小心翼翼地看着柏木。
“阿秋遭遇极不可思议的神隐,我是这样理解的。”
柏木抬起眼,重新注视着阿初。
“御前大人提过,阿初经常接触不可思议的事物。我想,你一定相信世上有神隐吧。”
“是的。”阿初缓缓答道,“当然,其中不乏捏造出来的,但阿秋姑娘的情况,除了神隐实在难以解释。”
阿初已约略明白奉行的用意。御前大人将我引介给柏木大人,而柏木大人也由于是御前大人的引介,才肯告诉我这样一个小小民女详情。如此深受信任,我得尽心回应。
“然而,活生生的一名姑娘凭空消失,遍寻不着踪迹,这是无可泯灭的事实,并非神隐两字便能交代。”
“哦,”右京之介不禁出声,“您是指,不管是对官府还是民间,都必须有人承担阿秋姑娘失踪的罪责?”
“没错。”柏木语带苦涩,“政吉为寻找阿秋,不仅拜托町役人,赶到岗哨报案,也四处求街坊邻居帮忙,甚至前去向亲家交代原委。换句话说,此事已摆到台面上,不是一句‘世上总有超乎常理的怪事’便能了结的。”
深川有个与六藏交情深厚的冈引辰三,较六藏年长,称得上见多识广。
“辰三头子……”
柏木对欲言又止的阿初颔首,“他十分热心协寻。”
“那么,辰三头子是相信政吉的说词,还是暂不管内情,先找人要紧?”
右京之介一句话问到关键处。
“我也不清楚,”柏木答得坦率,“但他似乎认为阿秋的失踪并不单纯,不好判断他对政吉描述的奇异经过是否全盘接收。”
与辰三头子相熟的阿初亦认为这番推论合情合理。
“即使如此,辰三仍站在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