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御番所情景
和其他人之间,尽力调解。”
“调解?”
“阿秋未来的婆家闹得很凶。”奉行松开交抱胸前的双手,缓缓接过话。“是驹形堂附近的一间料理铺‘浅井屋’。他们坚称阿秋的神隐是有心人的预谋,且态度强硬,想必辰三十分为难。”
“浅井屋在御番所有门路,对方是名叫仓田主水的定町回同心。”
仓田…阿初没听过这个人。
“浅井屋透过仓田另寻途径,强烈要求将阿秋的失踪当一件案子来办,并揪出下手的恶徒。”
谈到这里,阿初渐渐明白柏木为何苦恼,为何脸上总有痛心的神色。她怯怯询问:“所以,那位仓田大人给了浅井屋满意的说法……是不是这样?”
柏木直视阿初点点头。“仓田认为令阿秋消失的不是别人,就是政吉。换言之,他认为政吉口中的朝霞和狂风都是捏造的。政吉若没杀害阿秋,便是把她藏起来。”
“父亲杀死女儿?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但若认定政吉撒谎,这是最合情理的解释。”
“可是,政吉讲的是真话吧?”
柏木叹口气。“昨天,他推翻所有供词。”
阿初错愕地睁大双眼。柏木继续道:“政吉承杀害阿秋,而先前的话都是编造的。”
身旁的右京之介叹息一声,阿初望向他。
“最后演变成如此啊。”右京之介说。
柏木悲伤地垂下嘴角,看得出真的为此万分痛心。阿初有些感动,不禁暗想:在遥远的过去,面对双亲葬身火窟的我时,或许他也流露这样的神情,真是个温暖的人。
“那位仓田主水大人已抓走政吉?然后,惨遭拷问的政吉,招认了莫须有的罪状?”
这便回到开头的话题——身心饱受折磨,被迫承认子虚乌有罪责的无辜人们。
岂料,柏木居然摇摇头。“没被抓。不,再也不会被抓。”
右京之介倒抽口冷气。“您是指……”
“政吉死了。”柏木难过地叹息,“前天夜里,他招供杀害女儿后,竟趁我稍稍移开视线的空档,上吊自尽。”
阿初垂下目光,不忍心耵着柏木。
“政吉的老婆遭受一连串不幸的打击,变得和病人没两样。如今,管理人虽已接她到家中照顾,但一直不吃不喝,迟早会随政吉而去。工匠因无人主事,个个不知所措。政吉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铺子,眼看也得关门收摊。”
“案子那方面呢?政吉已死,要以他杀害亲骨肉结案吗?”
“是的。”柏木说完,终于抬起眼,仰望老奉行。“于是,我下定决心向御前大人求救。政吉并非杀害阿秋的凶手,他会寻死,绝不是要赎罪,而是着了魔。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御前大人明了,这不是件能以常理解索的案子。”
御番所内,不论身分贵贱、职位高低,凡前来申诉者,根岸肥前守无不广开门户——这样的风评阿初素有耳闻,也晓得御前大人是借以打造一条畅通的管道,想必柏木亦是因此才鼓起勇气付诸行动。
“而我一听此事,马上想到这该是你的案子。”
奉行面向阿初,和蔼微笑道。
“如何?你愿意接下木屐铺女儿神隐的疑案吗?一则是调査阿秋到底发生什么事,再了解一下有柏木这个援军,政吉为啥突然翻供认罪,甚至上吊自尽。你愿意去探探究竟吗?”
不必御前大人劝问,阿初早跃跃欲试。
“愿意,只要办得到,阿初一定尽力。”
听见她精神抖擞的回复,奉行展颜一笑。“是嘛,这么有干劲。”
阿初笑着望向身旁,“右京之介大人想必也会乐意帮忙。”
右京之介搔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