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没有时间骄傲了
“你可以说那三封信不是你写的,《毒物学》中砒霜那部分也不是你划线的。”
霎时,吉姆的手指停止折磨那支香烟——但马上又继续摧毁的工作。他那无血色的嘴唇一抿,做出几乎要大叫的样子。
“吉姆——”吉姆瞥一眼埃勒里,然后走开。“你真的会计划毒害诺拉吗?”
吉姆没有任何动作显示他听见了埃勒里的话。
“吉姆,你知道吗,一个犯了罪的人把事实告诉他的辩护律师和朋友,会比保持沉默好。因为假如这个人没有罪都保持沉默的话,反而等于犯罪——对自己犯了罪。”
吉姆什么也没说。
“你自己不帮助自己,要你的家人和朋友怎么帮助你呢?”
吉姆嘴唇动了动。
“吉姆,你说什么?”
“没有。”
“事实上,这个案件,”埃勒里轻快地说,“你的沉默不利于你自己的程度,还不及不利于你太太和将出世孩子的一半。你怎么能这么笨、这么冷漠,以致拉着他们跟你一起沉沦?”
“不要说这种话!”吉姆嘶哑地说。“出去!我没有要你来!我没有要马丁法官为我辩护!我没有要求任何事情!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这就是你想告诉诺拉的话吗?”埃勒里问。
吉姆气喘吁吁,在牢房床边坐下,两眼流露出凄惨,这促使埃勒里向门口走去,叫普莱尼茨基来开门。
都是讯号:懦弱、羞愧、自怜……但另外一项——固执,拒绝谈任何事情,似乎表明自我表白将带来危险……
埃勒里随警卫经过受严密监视的走廊时,脑中有某个细胞挟带一道巨大但不相称的光芒进裂了,他甚至因而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那个老普莱尼茨基不得不转过身来,惊奇地注视他。可是埃勒里接着摇摇头,继续前行。这次,他差点抓到它了——只是凭着直觉。也许下一次……
帕特丽夏在法院大楼二楼结霜的落地窗外深吸一口气,想看看玻璃窗是不是会反映出她的样子。她紧张地摸摸貂皮帽子,努力挤出一两个微笑——没有很成功——便步入室内。比尔考克斯小姐见到她,惊恐地仿佛撞见了鬼。
“比尔考克斯,检察官在吗?”帕特丽夏低声问。
“我……去看看,莱特小姐,”比尔考克斯回答。
她赶忙逃开了。
卡特·布雷德福亲自匆匆出来迎接。
“帕特丽夏,进来。”
他神情疲倦,显出惊讶。他站到旁边让帕特丽夏过去。帕特丽夏经过时,听到卡特气息不均匀的呼吸。她心里暗忖:“噢,主啊,说不定,说不定还不太迟。”
“在忙呀?”
卡特的桌上堆满法律文件。
“是的,帕特丽夏。”
他走到办公桌后站着。桌上一大本装订好的文件翻开着——他示意帕特丽夏去坐一张皮椅时,伸手偷偷把那本文件合上,合上后,手仍放在上面。帕特丽夏坐下,叠起双腿。
“晤,”帕特丽夏四下望望。“老样子——我是说,这间新办公室好像没什么改变,卡特。”
“这房间大概是唯一没有改变的。”
“你不用对那些法律文件那么小心防着,”帕特丽夏微笑:“我又没长X光眼。”他听了脸一红,移开他的手。“我的化妆也一点儿不像马塔·哈莉(一次大战期间为德军效力的,窃取联军军事机密的荷兰舞女。)。”
“我不是——”卡特很生气,话没说完,手指依老习惯,插进头发中。“瞧,我们又吵架了。你今天这样打扮,让人看了很舒服,帕特丽夏。”
“在我开始显出年纪的时候,”帕特丽夏叹口气,“多谢你这样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