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熟悉的柞蚕丝制品,橘红色。和先前几个案子一样,绳子在颈背上打了个结。检验室化验了那条绳子,没什么重要的发现。
斯特拉·佩特鲁奇被大都会会馆的民众推到街上后,可能跑到小巷里去避难。但是,怪猫本来就躲在小巷里,或者跟她一起走进小巷,还是尾随她进入小巷的,这就只好去猜测了。
极有可能是,一直到丝绳套上脖子之前她都没有起疑心。很可能她是应怪猫之邀才跑进小巷里的,或许他赶上来,自告奋勇要“保护”她,以免被暴民伤害。
和往常一样,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埃勒里爬上楼梯时,已经过了中午,赫然发现他家房子的门没锁。他狐疑地走进去。一走进卧室,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梯形的椅背上垂着一双破的尼龙丝袜。椅子的一边扶手上,则吊着一件白色胸罩。
他弯下身摇醒床上的她。
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
“还好你没事。”
赛莱斯特打了个寒颤:“千万不要再这样!刚才我还以为是怪猫呢。”
“吉米呢?”
“吉米也没事。”
埃勒里在床沿坐下来,他的脖子后面又疼了起来。
“我常常梦见这个情景。”他说,一边揉着脖子。
“什么情景?”她在床单下伸直了长腿,呻吟着,“啊,痛死了!”
“我知道,”他说,“这全都在那个彼得·阿诺的漫画里出现过。”
“什么?”赛莱斯特浑浑噩噩地问,“今天还没过完吧?”她的黑发流泄在他的枕头上,像一条条甜美、充满诗意的溪流。
“然而疲乏,”埃勒里解释道,“是诗人的敌人。”
“你在说什么啊?你看起来像要垮掉了。你没事吧?”
“只要睡一觉我就没事了。”
“真是抱歉!”赛莱斯特裹紧床单迅速地坐了起来,“我还没完全清醒,嗯,我并不是……我是说,我并不是有意侵入你的房……”
“好小子,”一个严厉的声音说,“你胆敢把一位没穿衣服的女士踢出房间吗?”
“吉米!”赛莱斯特欣喜若狂地叫了出来。
吉米·麦凯尔站在卧房门边,一手抱着一个看起来有点神秘的大袋子。
“啊,”埃勒里说,“麦凯尔,真是刀枪不入,好样的。”
“你也毫发无损呀,埃勒里。”
他们相视而笑。吉米穿着一件埃勒里最心爱的运动夹克,尺寸看似小了一点,他还打着埃勒里刚买的新领带。
“我的衣服全被扯烂,”吉米解释,“你还好吗,女士?”
“觉得好像在‘美国军团大会’的9月早晨。能不能请两位移步到隔壁房间去?”
到了客厅,吉米皱着眉头说:“你看起来筋疲力尽,老古板。佩特鲁奇那女孩的事怎么样了?”
“哦,知道了。”
“今天早上在你的收音机里听到的。”吉米把纸袋放下来。
“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一些硬饼干和肉干,你们家柜子里空空如也。你吃过东西了吗,老兄?”
“没有。”
“我们也没有。喂,赛莱斯特!”吉米大叫,“管你有没有穿衣服,先帮我们弄点儿早餐!”
埃勒里的浴室传来赛莱斯特的大笑。
“你们两个好像心情还不错嘛。”埃勒里说道,一只手摸索到椅子的扶手,坐了下来。
“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好笑。”吉米也大笑起来,“经过昨晚一团混乱后,忽然看清很多事情,包括人类的愚行。我本以为大战期间我什么都见识过了,原来还差得远呢。战争是谋杀,一点儿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