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三夜到了,还是没有埃布尔·本迪戈的一点儿消息。
碰上皮博迪时埃勒里曾问他是否知道埃布尔华盛顿之行的使命,被问者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卡拉也是一样。
与卡拉的对话更令埃勒里不安。
“每当受到这种恐吓我都会心惊肉跳。”她说话时把一头红发向后一甩,“不过当初嫁这么一个永远处在焦点上的特殊人物时我已作好必要的心理准备。”说到这里,她对自己这种无能为力的处境苦笑一下,“凯恩享有比美国总统还要严格的保安措施。至少,具体的执行人都是忠诚可靠的。”
“假设,”埃勒里小心翼翼地说,“这只是假设,本迪戈夫人,我们发现你丈夫的生命安全受到与他非常亲近的人的威胁呢……”
“亲近他的人!”卡拉把头向后一扬笑道,“不可能。没有真正和凯恩亲近的人。即使是埃布尔。连我也包括在内。”
埃勒里对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并不满意。如果卡拉有什么具体的怀疑对象,她也不会说出来。
随着夜色渐浓,周四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埃勒里甚至感到一种切肤之痛,烦躁得他连在一个地方连续呆上几分钟都不可能。越是紧张越是生所有人的气——生大王的气是因为他身为被恐吓的目标,先是把它当玩笑,然后又加以蔑视,最后才发了火,即使如此也仍然不忘拿那些条条框框设置障碍;生埃布尔的气是因为他火急火燎地把他们拉来,自己却跑开了;生卡拉的气是因为她最应该开诚布公的时候还藏着掖着,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生朱达的气是因为这个从早喝到晚的人总是似笑非笑,见人就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别处……天知道他是不是有史以来最离奇的刺客之一。
警官也帮不上什么忙。整个白天大部分时间情绪都不好,把自己锁在洗手间,躲避这个本迪戈的世界。他在根据草图画一张本迪戈岛各项设施的详细分布图,尽量加上简短的说明文字。
电话铃声是在奎因父子准备就寝的深夜时分响起的。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找我,奎因先生。”
“找你!”——是埃布尔·本迪戈——“最近的一封信……”
“有人已经告诉我了。”
“又有了吗?应该是还有……”
“我不想在电话上讨论,奎因先生。”
“有还是没有?”
“我不认为……”
“你不认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就是21日?你倒走开……”
“这和我走开不走开无关。我明天早晨去见你。”
“等等!我们不能现在谈吗?你为什么不能过来几分钟,本迪戈先生……”
“对不起。大王和我恐怕要用半夜时间讨论我的华盛顿之行。早晨吧,奎因先生。”
“可是我已经发现了……!”
“噢。”线路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响起埃布尔的声音,“你发现了什么?”
“我想你不愿意在电话上谈。”
“你只说是谁。”听筒里传来那边弹拨话绳的声音。
“你的弟弟朱达。”埃勒里冷冷地说,“是不是与你预想的一样?”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听见埃布尔说:“是的。”
“那么,我和我父亲现在该干什么呢,本迪戈先生?是不是收拾行装?”
“不,不,”埃布尔说,“我要你对我的王兄说。”
“今夜吗?”
“明早,早餐时间。我会让卡拉安排。你把发现了什么以及为何发现的详详细细地对他说。根据我哥哥的反应,咱们再作打算。”
“可是……”
可是埃勒里听到了线断的声音。
整夜他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