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什么埃布尔·本迪戈自己不敢说,可直到他和他父亲来到本迪戈家族餐厅时仍未得出答案。可当他坐下时,答案有了。埃布尔,手眼通天的人,只要大王心里想的事,没有他安排不了的。但当大王面对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的事情时,那他就是一个无法估量的变数。
如果是他个人面临危机,他尽可以朝任何一个方向一走了之。当然,如果他根本不想跑,那他也可以收拢尊贵的双翅,原地不动。“根据我哥哥的反应,咱们再作打算……”这大概就是埃布尔明明已经察觉是朱达干的还要请外人来证实他的想法的原因。而在此之前,他只能准备弹药,然后再根据事态的发展决定发起攻击的火力。
今天早晨的大王情绪并不好。他走进餐厅时瞥了奎因父子一眼,但却没有打招呼。夜里的超时工作在他的脸上挂了相;几乎可以用无精打采来形容,埃勒里怀疑他的精神状态与马上要谈的这件事不无关系——本迪戈大王不是那种在外人面前不在意自己形象的人。
在场的有埃布尔,马克斯一号和朱达。
朱达在早餐时间的出现肯定是埃布尔的有意安排——从朱达的穿着和神态看,这个安排是相当成功的。尽管现在的时间这么早,这位肤色浅黑的小个子刺客已经腰背挺直地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的手还是微微有些发抖。他正在喝他的第二杯咖啡。
倒是埃布尔很紧张。这一点让埃勒里觉得挺有趣。埃布尔那张学究型的苍白面孔比往常更显苍白。他不停地扶眼镜框,好像它在往下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急促、做作。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大王阴沉着脸扫了一眼众人,同时伸出手去取餐巾,“制造麻烦的纽约人——还有你,朱达!你想了什么办法才起得这么早?”
朱达那双深陷的眼睛落在哥哥那只取餐巾的手上。
那只手已完成了取餐巾的动作。
一个信封落在了餐桌上。
马克斯一号的吼声太突然了,吓得卡拉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自己的椅子扶手,脸色变得很白。马克斯一号站立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封信。
“谁干的?”他吼着,同时把掖在衣领上的餐巾扯下来。
“谁,谁?”
“坐下,马克西。”大王说。他只是留心看了一眼那个信封。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突然,他的嘴一咧,露出了笑容,他把信封捏起来。他的名字:本迪戈大王,用打字机打在上面。再没有别的。信口是封着的。
“今天是星期四,6月21日,本迪戈先生,这就是特别之处。”埃勒里也站起来,“敢问一下,我可以看看吗?”
大王把信封扔在朱达的盘子里。
“给专家递过去,朱达。他干这个可是收了钱的。”
朱达默默地照办。
埃勒里小心地接过信封。他父亲拿着一把裁纸刀从餐桌那边绕过来。埃勒里拆开信封。
“这封信说了什么,奎因先生?”卡拉的调门太低了,她苍白的脸色仍然没有回转过来。
还是同样的信笺。字母“o”上的记号也在——出于朱达的打字机无疑。
“信上说什么?”埃布尔的声音快劈了。
“我说,埃布尔,”大王嘲笑道,“沉住气。”
“大部分内容与上封信相同,”埃勒里说,“不同的有两点。一是加上了最后一句话,二是破折号换成了句号。你将在6月21日星期四午夜12点被谋杀”
“午夜,句号,”奎因警官小声嘀咕道,“就是这样。再没有了。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他是谁?”马克斯一号恨得捶胸顿足,动作活像是大猩猩,“我要杀了他!是谁?”
大王轻舒长臂,越过朱达捏住了马克斯一号干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