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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她脸色发白,但我觉得他没注意到。在她上床前,我设法在浴室里和她谈了几分钟。她确认那真的是他的旧军用手枪,玛撒说,他已经有年头没碰过这支枪了。埃勒里,她很害怕。”
“我也很害怕。他的枪法怎么样?”
“我认为可以称他为神枪手德克,但他说自己的枪法已荒疏了,这次的‘测试’代表不了什么,等他恢复原来的水平才能算数。他在军队里似乎是个优秀枪手。明天我们要再去一次那个枪支俱乐部。”
埃勒里沉默了一会儿,说:“妮基,这样的话,你还决心留在那里吗?”
“埃勒里,我怎么能现在离开呢?不管怎么说,也许他说的是实话,也许一切都将结束了。”
“好吧,”埃勒里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如果你觉得你能够坚持下去的话,妮基,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强迫他继续写这本新的悬疑小说,不管他想不想把这本书写到底。也许你能把拿起枪的事安全无害地处理掉。一有机会就给我打电话。”
奎因探长按下闹钟起床的时候,埃勒里正静静地在书房里踱步。
“你早上六点就起来啦?”奎因探长打了个哈欠,接着他倒吸一口凉气说,“真是百年不遇啊?你居然已经煮了咖啡。”
“爸爸。”
“干什么?”
“今天早上帮我一个忙好吗,检查一下某支枪的许可证。”
“谁的枪?”
“德克·劳伦斯。”
“那个家伙呀?”探长眼神犀利地盯着埃勒里,但埃勒里的表情没有泄露任何线索,“我会从城里给你打电话。”探长等了一会儿,但埃勒里没说一句话,老绅士只好走了。
埃勒里被父亲的电话吵醒了。
“他有许可证。”
“什么时候发给他的?”
“上个星期。不应当给他吗?他毕竟是你朋友啊。”奎因探长语带讥讽地说。
“我不知道。”埃勒里说。
“你觉得应当取消,是吗?”埃勒里没回答,探长说,“埃勒里,你还在吗?”
“我正在琢磨这件事,”埃勒里说,“如果有人下决心拥有一支枪,那么即使执照已被吊销,他也不会放弃的。而在一个人开枪犯事之后,以无照持枪之罪监禁他也没有什么意义。算了,爸爸,随他去吧。”
接连三天,妮基陪同德克·劳伦斯前往威彻斯特枪支俱乐部,做了厚厚一大本笔记,两个耳朵出现轻微失聪。德克对待玛撒的态度无懈可击,而玛撒呢,据妮基报告,似乎也满足于这些小小的好意。他们看到她时,她总是很开心,生气勃勃。亚历克斯·康恩的剧本已经写到最后一周,她正忙着阅读原稿。她待在剧院里,她解释说,不想把自己的工作带到德克的工作场所去,寓所实在太小了。
“听上去一切都好。”埃勒里说。
“听上去是比看上去要好,”妮基冷酷地回答,“毕竟玛撒曾经受过表演训练,但她骗不了我。她的肩膀现在总是耸着,随时在等待下一次打击降临。”
下一次打击从意想不到的方向降临,击中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目标。妮基花了几天时间誊写她做的笔记,重新整理。期间他们没再去枪支俱乐部,那把军用手枪也消失了。接着,周末过后,德克开始拜访位于四十二街的纽约公共图书馆,研读他的小说所需的背景资料。星期一和星期二的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在家里。星期二下午快过去的时候,妮基突然来到奎因家。
埃勒里很震惊,妮基形容憔悴,眼神狂乱。
“妮基,你怎么啦?”
“这下你怎么说?”妮基心不在焉地笑着,“德克还在图书馆,玛撒随时都会回家,我不能待得太久……埃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