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燃料箱里的那次。然而以前不太著名的那次呢?1939年,一名大师级的瑞士木匠把炸弹放进了一个慕尼黑啤酒地窖的柱子里。这枚炸弹在希特勒离开十二分钟之后爆炸了。那天希特勒略感不适,于是提前结束了演讲,也没有按照习惯同啤酒同好者四处转悠。后来木匠被捕了,但谁也不信他有本事独自一人策划这一切,直到他申请去一个木品工艺店,并在那里为盖世太保演示了整个的操作过程。
莱梅克发觉达格一直盯着他。这个特工在等待回答。但莱梅克能说什么呢?告诉他那个波斯女人像虚构出来的人物?告诉他,她极具代表性或许还具有历史意义,而且不论她有什么计划都不会失手?因为历史总是偏爱那些看上去不可能存在的杀手。
达格的问题在于他要在一堆相互关联的猜测中寻觅一个幽灵般的人物。倘若一个假设错了,那么所有的结论都会被推翻,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他们两个现在找到的这点儿证据没有任何意义,纯粹都是推测。从案发现场到那几缕黑头发,他们一直都在做假设,这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比如,阿诺德的死如果不是自杀会是什么?杀手是谁派来的?如果他们两人猜错了她的目标,最后才发现刺客另有目标呢?那无异于给了她一张通行证,给那个刺杀目标判了死刑。最后,莱梅克还是不能完全否认那些当地警察的推断,或许真的只是一场家庭血案。再或者,那个杀手可能是个男人,或者根本就不存在,凶手可能只是当地一个觊觎古玩的小人物。
尽管有顾虑,尽管疑惑重重,莱梅克仍然觉得他和达格的推断是有道理的。这场谋杀是个阴谋!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是个惊天大阴谋!
莱梅克没有回答达格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他自己的问题:“她为什么要杀邦妮和奥特?”
“因为他们发现了她。”
“发现她什么?”
达格不知怎么回答,莱梅克回答道。
“发现她到达那里,午夜时分,在寒冷冬夜里的一个偏僻的海滩上。真是运气不好。邦妮出现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是她看见那个家伙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然后就抓起铁棍走下卡车,想履行公务审问她。那个女人试图敷衍几句蒙混过关,但不知什么原因,邦妮就是不肯相信她,于是她们两个打了起来。奥特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她是从海里上来的。”达格说。
莱梅克点头道:“从一艘潜水艇上下来,然后游到岸边或是被船载到岸边。”
达格问:“那么谁有潜水艇呢?”
二人不约而同地答道:“政府!”
“那一幕发生在黑夜里,但无所谓,这宗案子的每一步都是在黑夜里进行的。”莱梅克伸出一根手指,“这个凶手的目标绝对是个大人物,否则她何苦要惹这么多麻烦呢?小人物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现在是战争的节骨眼,这个时候乘潜水艇接近美国海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一定是德国、日本或其他哪个国家想要某个大人物的命。”
达格摩挲着自己的脑门,“真不怕麻烦啊,教授!”他垂下头,“这群狗崽子!现在告诉我,实事求是地讲,你认为她的目标是谁?是波士顿的某个人吗?那儿离这儿只有四十英里。”
莱梅克摇摇头。达格靠到椅背上,莱梅克也跟着靠在那里。路途的辛劳、达格提出的问题的严重性以及推测分析时的如履薄冰让这两个男人疲惫不堪。
“我们这样想,不要假设她的目标是美国总统。不过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尽一切努力保护他。”
达格抿起嘴巴。“妈的!”他用这句脏话让自己清醒。“我真他妈的害怕你会这么说!”
莱梅克拍拍这位“杰德堡”前学员的肩膀,说道:“达格,孩子,现在你的工作就是保护罗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