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实上,那片山谷现在仍被称为‘刺客之谷’。你查的这个凶手可能是波斯人,或者是个变色龙。”
“我还是得说,难以置信。”
“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答案。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那老兄是个‘刺客’。”
“应该说那小妞。”达格说。
“什么?”
达格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皱成一团的深色纸袋,然后撕开袋口把手伸进去,用指尖夹出了几缕深色的长头发。
“我找到了这些东西。”
“在哪儿找到的?”
“奥特的衣服和裤子上。那些土包子甚至懒得查看他的尸体,于是我就拿着放大镜细细检查他的衣服,然后就找到了这些。我甚至还在他左手的指甲里发现了一截头发。我的老天啊,教授,我们要找的这个凶手居然是个女的!”
莱梅克从达格手里拿过一根头发,把它抻直,然后伸到窗前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齐肩,微卷,乌黑。
“这颜色是天然的吗?”
“不知道,我会把它拿回华盛顿做色检。但既然你说是什么阿拉伯的杀手,我猜这个应该是自然色。”
莱梅克摇摇头,“你错了,波斯人和阿拉伯人是两码事,他们是雅利安人。这就是沙哈·帕勒维1935年时把国家更名为伊穆朗特的原因,其含义为雅利安。”
达格出了一口长气,盯着指间的那几缕头发说:“也可能是个留长发的男人,不过我不太相信。整件事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女人干的。邦妮手臂上的伤口靠的不是力量而是技巧;奥特心脏上的刀——她插得不够深以至于奥特没有立即气绝。甚至连阿诺德的事也让人起疑。阿诺德不可能半夜三更给一个陌生人开门,但若碰到的是女人呢?谁知道呢?”
“身为杀手的大忌是惹人注目。一个留这么长头发的人肯定不会被选中执行此任务。”
达格小心翼翼地把头发塞回纸袋里。
“所以说,教授,您的水晶球怎么说?谁是她的目标呢?”
莱梅克把目光投向窗外,注视着那些简陋的小屋和光秃秃的树枝。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形象——棕色皮肤、行踪无定、危险异常、慧黠机敏、训练有素,正行走在美国乡村的某条路上,盘算着在某个地方杀掉某个人。她潜入这个战火焚烧、一盘散沙的国家,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某个地方,等待进攻的机会。
进攻的对象是谁呢?
莱梅克打开了他脑中丰富的有关暗杀的知识储备。有哪个历史人物是一直高枕无忧的?谁能够因为高高在上而受到万无一失的保护?没有人!20世纪的上半叶是部滴着鲜血的历史。1943年6月,丘吉尔没有登上那架被纳粹分子盯上的飞机,因此躲过一场大劫,结果里饰演阿西里·韦尔克斯的莱斯利·霍尔德成了替死鬼。1918年,列宁在一家工厂做完演讲之后被一名反列宁主义者偷袭,身中两枪。列宁活了下来,五年后却死于存留在他体内的子弹引发的铅中毒。1935年,在巴顿录治(路易斯安那州的首府)国会大厦的走廊上,路易斯安那州的参议员和总统候选人“鱼王”修义·龙在周围满是保镖的情况下遭到枪杀,凶手是一名愤怒的医生。1912年,西奥多·罗斯福在密尔沃基市上车的时候胸部中了一枪,开枪人是一个神经错乱的酒馆老板。这名差点成了刺客的人说,1901年,就在麦金利总统被刺杀的第二天,其鬼魂出现在他的梦中并称凶手是当时的副总统泰迪(泰迪是西奥多的昵称)。罗斯福口袋里的五十页演讲稿和一盒避免他出洋相的金属药盒阻挡了那颗子弹,他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带伤坚持做完了演讲。七年后,他在睡梦中死去,那颗子弹仍在他的身体里。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去年夏天的那次蹩脚的希特勒谋杀,把炸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