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次大战结束后说的一样,而不是毋庸置疑地承担起战争的责任。如果我们在希特勒还在襁褓之中时就把他除掉,那事情会怎样?这样会让历史前进,还是倒退?抑或这只是换了一个托尔斯泰所说的遭人憎恶的‘傀儡’?很多史学家和哲学家都认为,我们终归会到达我们应该到达的地方,这是迟早的事。”
有那么一会儿功夫,莱梅克想给在座的这批新学员举布齐克和库比什的例子。这两个年轻捷克战士的牺牲是英国政府和莱梅克自己一手策划的。他们的行刺无疑是成功的,因为海德克死了。可结果如何呢?那位‘光荣牺牲’的德意志总督被纳粹分子印在邮票上当作纪念,而捷克斯洛伐克却并未能摆脱德国的魔爪,莱扎提和利蒂斯镇也毁于一旦。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没有任何好转。
即便意识到这一切会发生,布齐克和库比什仍然想要用自己的行为改写历史,那些在苏格兰高地一大早接受刺杀训练的战士也是这个想法。
得到的教训是什么?
莱梅克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表示他不知道答案,打算就此结束这段讨论。
一位见习空军高高举起了手。
“请讲。”
“那其他人呢,教授?那些孤单的演员。”
“噢,狂热派和复仇者。那些疯狂的枪手、下毒的人还有刺客,对,这些人怎么样了呢?他们是我最感兴趣的研究对象,他们是历史上的‘百搭牌’,是冲动的魔鬼,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间出现。有时候刺客们会在关键的时机发挥作用,轻轻一击就让蹒跚费力的历史脚步滞留在原地。有时候,刺客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死亡,历史不过是帮助他们完成这个任务罢了。更多时候,刺杀就是一场满载着世间苦痛的悲剧,因为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制造仇恨。约翰·威尔克斯·布思所做的事就属于此类。”
“林肯!”一个医科学校的学生说道。
“这个例子众所周知,别太沾沾自喜了。有人说林肯是我们美国最伟大的总统。布思的计划是杀掉林肯还有尤利西斯·格兰特,本来格兰特当晚也会陪同林肯去福特剧院的。另外几个阴谋家则负责在当晚干掉其他几位政府官员。那天是1865年4月14号,礼拜五。虽然国务卿苏尔德的喉咙被刺了一刀,但没人能算做成功完成了任务,布思是当晚唯一大获全胜的人。格兰特当晚没有同林肯去剧院,因为格兰特的夫人不想再忍受玛丽·林肯(林肯夫人)歇斯底里地发脾气了,所以推辞出席。演出开始后,林肯唯一的一名贴身保镖,—— 一名华盛顿警察离开了总统所在的包厢,去附近的酒吧喝酒。那时候内战已经结束了,作为一名南方人,布思唯一能做的就是报仇。他未受任何阻碍便来到了林肯的包厢,大喊了一声‘Sic semper tyrannis’(你这个暴君)然后用一把德林加枪给了林肯左耳后一枪。”
另一个见习空军赶忙插了一句:“那您能说林肯的死没给美国历史带来任何改变吗?”
莱梅克在明亮的教室里踱着步。
“当然,这很难回答,这种疑问中夹杂着客观事实和主观推断。但答案仍是否定的,安德鲁·约翰逊马上即位,太阳还是照样升起,国务卿苏尔德也康复了。不过,对行刺研究了二十年,我得出了自己的一个小理论。我相信历史本身能够预见到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件,她在那些事件发生前就为其做好准备,以防事情会变得一团糟。可是我并不认为历史预见到了布思的出现。你们可以发现,每当历史被激怒时,也就是她所喜爱的一个孩子意外离去时,她就会显示力量,做出些非常规的事,确保刺客一定会被抓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说明了这一点。枪杀林肯之后,布思跳过栏杆,抓住窗帘滑落到一楼。可是窗帘缠住了他的鞋跟,他摔了下去,把左腿摔断了。要是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