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克兰和苏珊选择的路线把他们带到了默里街的另一端。朝盖恩斯伯勒路走去时,他们看见贝尔酒吧门外挤满了手端杯子的顾客。看来灾难有利于生意。
苏珊放慢了步伐,“我们挑了一个糟糕的晚上到这里来,”她说,“我看这个样子杰克逊是肯定顾不上我们了。”
阿克兰和她一样不愿意再往前走了。他觉得路边那群人中有一个他认识,是那天和他发生冲突的经纪人之一,“也许我们应该明天再来。”
苏珊摇摇头,“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我们离开之前,我和戴西通过话。”她掏出手机,滚动屏幕,寻找着她知道其实并不在那里的号码,“真是烦人。我两次打电话用的都是座机。我们必须往前挤,尽量往最好的地方想。”
“我们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等警察疏通完道路再说,”阿克兰提议道,“不可能永远这个样子的。”他愈发不想进酒吧了。
也许苏珊理解这一点,因为她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她有意放得非常轻,以避免他突然闪开,那是他对触碰的正常反应。“别担心,没事的,从来都没有什么事会像你想象的那样糟。”
但事实表明她大错特错了。阿克兰一走进酒吧的大门,四个便衣警察便朝他走过来,从他手上取过旅行皮包,抓住他的双臂。阿克兰措手不及,没有反抗,但是,当一个警察给他戴上手铐,并告之他被捕了时,他看到站在面前的戴西正在对苏珊·坎贝尔轻轻点头致意。
抓捕是如此迅速和专业,酒吧的顾客几乎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从阿克兰跟随苏珊进入酒吧的那一刻,到坐在开往萨瑟克城东警察局的警车里,用了短短不到30秒的时间。两名押送探员给的唯一解释是,他需要为一起暴力袭击事件接受审问。一进入警察局,他就被要求脱掉衣服和靴子,换上一套审讯服,随后被带进一间门窗紧闭的审讯室。他在里面独自呆了一个小时。
如果目的是使他不安,这种方式不管用。阿克兰习惯于独自沉思。而且事实上,他并没有想太多事情,他甚至都没有去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也许是因为苏珊的奶酪三明治,或者是因为房间里流通不畅的温暖空气,他不断地坠入浅睡眠的状态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精力已经跌至谷底,就像一个手握方向盘的司机,因为精疲力竭而无暇顾及疲劳驾驶的致命后果。
隔壁房间里,侦缉警司布赖恩·琼斯脱掉外套,披在椅背上,通过闭路监视器观察着阿克兰。他是直接从暴力案件室过来的。这个50岁出头的男人,粗壮结实,坚定严肃,团队中的某些人认为他是个恃强凌弱者。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进来之后一直是这样的吗?”他问。
“差不多,”押送阿克兰过来的警员说,“他有时打几分钟的盹,有时又猛地扬起头凝视天花板。就像那样。至于说他是不是吸毒,不是很清楚。与他一起过来的坎贝尔医生说4点过后他们一直在一起,她相信他当时没有服用任何东西。我们搜查他时,也没有发现任何违禁品。”
“什么样的医生?”
“心理医生。”
“你有没有问她,他是否适合被审讯。”
“问过。她说他患有偏头痛,但不认为他正在发作中。乘出租车过来时,他们一路非常自由地交谈过。”
“你有没有告诉她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没有细说。我只是说他符合一个暴力袭击通缉犯的特征描述。”
“还有呢?”
“她以为与头天晚上酒吧里发生的斗殴有关。”
“好。里面的那位朋友大概也这么想。”布赖恩·琼斯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些照片,挑出一张直视镜头的老人的快照,“这次行动我宁愿没有律师在场,所以,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