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轻松。说不定仗打完了,是他自己不想回英国。回葛林岱村又有什么好?他老爸老妈总想摆布他,而且要他走的方向还正好相反。啊,一定是他被打到头了,开始回想起自己‘快乐的’童年时光,觉得最好还是待在当地别回来了。”
帕斯卡尔尔对他的分析感到诧异。并非他怀疑霍尔比的智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对霍尔比建立的印象一直是,这人只把别人当成潜在的障碍,非一脚踩过去才甘心。
“可惜你没有早点为他这么想,”帕斯卡尔尔说,“不然你或许能问出一些有用的答案。”
“唉,你说的对,”霍尔比说。“不过我怎么晓得那个笨蛋会让人给宰了呢?”
帕斯卡尔尔看了一下手表,暗暗叫惨。又要很晚才能回到温暖递减的家人怀抱了。
“可以借用你的电话吗?”他问。
“这里只装了公用电话,在大门附近,”霍尔比说,“想打多久就打多久,只要投币,随你怎么用都行。”
“谢谢,”帕斯卡尔尔边说边站起来。
他走到门口时,霍尔比说:“等一等,我刚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有人提过亚历山大身上有个胎记或什么的,就在他的屁股——人家用的字眼当然是文雅到家,洛马斯家可是很有教养的。”
“一个胎记,在他的屁股——你的说法。”巴仕面无表情的说着。
“对。我自己是没看过啦,我们还没那么亲近。大概是我爸提过吧,我不晓得。像一颗痣吧,形状像叶子。想来,现在应该也还在,对不对,警探先生?”
酒吧的生意相当兴隆,帕斯卡尔尔经过的时候变得人挤人。这天晚上暖热无云,是最适合喝酒的气候。
西摩尔倚在吧台上,正与霍尔比的女儿金尼恩有说有笑。帕斯卡尔尔路过时,他瞄见帕斯卡尔尔的眼神,并对他比出两分钟的手势。公用电话装在相当靠近入口的墙上,帕斯卡尔尔伸手取话筒时,门正好打开,走进门的是清瘦的瑞茜尔·霍尔比。
她看见帕斯卡尔尔时陡然站住。
“你好哟,”他说。
“你好哟。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你是问,我来这里干什么吗?”他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进行我们所谓的例行公事。我想打电话跟太太说会晚一点回家。其实不讲她也知道。”
这一点家常闲话似乎让瑞茜尔安了心,她勉强挤出微笑。
“刚下班回家吗?”他问。“契斯克瑞思律师太会压榨员工了吧!”
“不是啦。我跟图书馆订了几本书,刚去借了回来。”
他注意到瑞茜尔提着一个老旧的公事包,似乎已胀得快爆开来。帕斯卡尔尔想像着这个文静的女孩把自己锁在闺房里,坐拥一叠极度火辣的浪漫历史小说,甚至是“扯破肚兜”之类的,把楼下酒吧里男人酣畅的噪声禁绝在门外。亏她母亲还夸她多勤快、多受客人欢迎!不过话说回来,天底下哪有母亲不偏坦自己儿女的?
他微笑着说:“很高兴又见到你”后,便拿起话筒。这时门又打开了,进来的是位脸色红润的大汉。他看来活脱就是童书里常画的那种农夫,他那双沾满马粪的及膝长统靴尤其具代表性。
“嘿,瑞茜尔,亲爱的,是你吗?”他显然很高兴见到瑞茜尔。“希望今天晚上我们运气够好。”
“我刚下班回家,恩萧先生。”瑞茜尔说。“连一杯茶都还没喝,而且待会儿还有事要忙。”
“是跟人约会吧?”庄稼汉说。
“对,没错。”
“终于找到男朋友啦,我真替你高兴啊,”恩萧神经大条的衷心说着,正代表了北部人质朴的一面。“只不过,你真的连两分钟都抽不出来吗?那我可要跟你那个烂老爸讲,以后我要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