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森固执地说道,“我敢跟你打赌,这家清洁事务所就是个幌子,也许他们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把那些女孩弄到这个国家来,也许他们会挑选那些较为软弱的女孩下手,拿走她们的护照,然后威胁那些没有被挑中的。看在上帝份上,这类事情一直都在发生,你知道的。两个女孩之间是有联系的,这种联系必然存在。这种联系就是这儿带来的。”
“也许这只是个巧合。”
“你是在故意唱反调。再说我不相信巧合,”杰克森说,“巧合都是可以而且需要被解释清楚的。”
“愚蠢的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智慧的话,我想我需要再提醒你一次,你不是警察,这也不是你经手的案子。”
“对,这是你的案子。”因为侦查受挫,他身体里那个好的一面又被激发了出来。他真希望那时候他能啪的一声给“管家”戴上手铐,把她跟最近的重物铐在一起。或者,如果他能将那个死去的女孩弄到海里的航标上,抑或将下午看到的粉色货车扣下,把玛丽尤特带到拘留所扣押着,所有这些可以为他所说的话提供铁证的事他都没能做到,如今便只能看着线索断裂,像海市蜃楼般消逝于无形。他有种试图抓住流水的无力感。
“如果你一开始就能相信我,那情况会好得多。”他说,这种可怜巴巴的语气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以为她会对他发火(又一次),然而她却走到一扇脏兮兮的窗户旁,凝视着外面的景致——对面是一面石墙。然后她叹道:“好了,太阳下山了,我也该收工了。我想喝一杯。”
“你喜欢乡村音乐吗?”路易丝·门罗疑惑不解地说,“好心肠的女人和过得很差的男人,诸如此类的东西?”
“嗳,也不都是这样。”
“那你住在法国吗?”这不像是在交谈,好像是一次审讯。他觉得他还是更愿意听她对他的“精神机能障碍”提出疑问,然后把他叫做傻子。
“我从没去过法国。”路易丝说。
“连巴黎也没去过?”
“没有,巴黎也没去过。”
“连迪士尼乐园也没去过吗?”
“老天,我没去过法国。行了吧?”
“好吧。你要再来一杯吗?”他问道。
“不了,谢谢,我还要开车。我根本就不该喝酒。”
“可你喝了。”他们的交谈在某种无关痛痒的范围内进行,像是男人之间的对话一样,虽说杰克森坦陈了自己离过一次婚,然后她耸耸肩说:“从没结过,所以离不了。”他知道了她喜欢绅宝汽车,以及她快速晋升到了督察的位子,“踩着尸体往上爬”,还有她戴隐形眼镜(“你应该试试”)。然后她突如其来地问道:“你有女朋友吗?”于是他说:“朱莉娅,她是个演员。”他能够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歉意,就好像演员是个让人难堪的职业似的(通常来说,确实如此)。
要是路易丝不问,杰克森会把朱莉娅给招出来吗?从男人的角度来说,恐怕会是那个可悲的回答:不会。
“她在艺术节的一出戏里演出。”
“朱莉娅什么样?”
“她是个演员。”
“你说过了。”
“我知道,不过这句话差不多可以把她给说清楚。很难说,她很矮,是个乐观主义者。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他加上了后面这句。
“你说一具死尸的样子还说得比这好些。”路易丝说。
“朱莉娅很难说清。”他说,凝神看着杯中威士忌的残液,就好像其中埋藏着答案一般。没人能把朱莉娅说清,你不认识她就无法了解她。
“她就像……她自己。”
“哦,这很好,不是吗?”路易丝说。
“是,我想是的。”他说。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