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而感到庆幸不已。毕竟,他已经经历过比观看理查德·莫特的尸体更为糟糕的事情了。
“这就是命。”萨瑟兰说。
“我不明白,”马丁大惑不解地说道,“是谁把我当成理查德·莫特的?是谁把理查德·莫特当成了我?”他想,这大概取决于别人看这个问题的角度。
“我相信是你的哥哥,坎宁先生。”萨瑟兰说。
“我哥哥?”他自己的哥哥错认了他吗?这倒是充分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
萨瑟兰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手腕。马丁不知道这是不是共济会员的某种手势,然而他却说道:“那块表,我们给他看了你的手表,马丁。手表可以说是不太正式的身份标识,不过我们最终会找到真相的。”
“我最好给他打个电话。”马丁说。
“也是。”事实证明,这样的对话古怪极了(“我没死,老天啊,警察弄错了”),而且进行得并不顺利。
克里斯托弗还在开车回家的路上。
“我刚过哈丁顿,”他说,好像他现在的地理位置跟他们的谈话内容有什么关系似的,“等一下,我没有用免提。”
接下来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和一句咒骂声,听起来像是手机掉到了地上,然后又被摸索着捡了起来,最后终于又听到他说:“我可不想被哪个该死的警察拦下来。”
萨瑟兰就隔着张桌子坐着,马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句诽谤。
克里斯托弗继续说着,他的情绪飞快地从不相信转变为震惊,从震惊转变为失望,最后归结为一句恼怒的“帮帮忙,马丁”,就好像马丁像个精神病人似的对他胡闹了一场。马丁猜想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那误以为丧亲的哥哥已经打点好了全副精神来迎接未来七十年中对于马丁小说版权的所有权,更别提那栋默奇斯顿区的房子了。
谢天谢地,他们没有打电话通知他住在伊斯特本的母亲。他试着去想,他母亲听到他死去的消息会有何反应。他觉得她可能会对此不屑一顾。
不知名的总部人员又开始说起话来,听到他们仍然无法为马丁找到过夜的地方,克莱尔翻了个白眼。
“总该……”她说,这句话看来并不需要说完。
马丁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我知道哪里会有空房。”
“这件事可以说完全被搞得一团糟,对吧?”克莱尔兴致勃勃地对马丁说,“文件都发出来了,你知道的,关于你的死亡。”
“我的死亡。”马丁跟着说道。他们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宣告了这次谋杀事件。这就像某个巫医对他下了一道咒语,他因此注定要消失或是死去。难道这不就是发生的事吗?巫医告诉你,你要死了,然后你就死了,这甚至不是因为他施展了任何确实的法力,而是因为暗示的力量,然而虽说具体手法不得而知,但是结果已经确定无疑了。马丁让克莱尔在乔治街的一家报刊经销点门前停下。坐在警车里的好处之一,或许是唯一的好处,就是想停哪儿就可以停哪儿。
“本地作家遇害。”回到车里,他将《晚报》上的新闻读给她听。
“关于我去世的报道写得太夸张了。”他加上一句。
“哦,是啊,”她一脸茫然地说,“因为你并没有死,不是吗?”
“对,我没死。”他说。
大标题下面放了一张照片,看上去像是度假时候拍的那种像素很低的照片,马丁记不得自己以前见过这张照片,他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
拥堵的交通使他们在会议大楼外面的路段停住了,大楼墙面上贴着为国际特赦组织举办的公益晚会的海报,那上面还留有理查德·莫特的名字,这名字的字体略小,印在靠近海报底端的地方。克莱尔利用堵车的空档迅